驴友茶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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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糖。。。

精神病人的世界(续)

嘿嘿,我很八卦,看完兮兮发的那些之后不过瘾,又自己搜罗了些,贴些过来~供跟我一样八卦的人一起八卦:

 

第四十一篇《伪装的文明》

 

某一天催眠师朋友打电话给我,说有个患者比较有意思,问我有没有兴趣。   
  我:“怎么有意思了?”   
  催眠师:“她接触过外星人,催眠就是为这个。”   
  我:“没兴趣。”   
  催眠师:“为什么?”   
  我:“那些都是胡说八道或者没边儿的那种瞎想,而且千篇一律。什么外星人在自己脑内植入了东西,或者弄了什么纳米追踪,要不就是做了N个实验,还有女外星人跟自己OOXX的,我不想听那些,反正都是外星人怎么强大了,自己是受害者。”   
  催眠师:“不是你说的那种,实际上我说这个有意思是因为——外星人是受害者。”   
  我:“嗯?怎么回事儿?”      
  一周后我终于约上了这位患者,她身份是妇科医生,职位还属于不是很低的那种。最初她并不同意,并且坚持要我放弃录音。最后没办法,我只好放弃了录音。   
  也就是说,这篇完全是根据笔记整理出来的。由于我的这笔烂字自己看了都头疼,而且还有部分内容没能记下来,只是凭借记忆。所以很多地方可能会有些乱,就这样吧,凑合看吧。      
  我:“虽然我不是正人君子,但是那种龌龊的事儿我还是干不出来的,我的确没带任何录音的东西。不用发誓,我可以保证这点。”   
  她:“嗯,我相信你。我一会儿还有事儿要办……你想从哪儿开始知道?”   
  我:“外星人跟您接触的第一次吧?怎么接触您的?趁着半夜您睡觉的时候绑架?”   
  她:“不,在我们楼的地下单间车库。我下班回来,停好了车,还没来得及熄火,就看到‘它们’出现在后座上。”   
  我:“呃……没有闪光或者CD机杂音什么的?”   
  她:“什么先兆都没有。”   
  我:“凭空?”   
  她仔细的在想:“应该是车子震了一下,否则我也不会往后镜看。我平时是那种大大咧咧的人。”   
  我:“嗯,然后呢?”   
  她:“然后我吓坏了,因为人没有长那个样子的。”   
  我:“‘它们’长什么样子?”   
  她:“用我们做比较吧。‘它们’两只眼睛在我们的眼睛和颧骨之间的位置,另外两只眼睛在太阳穴的位置,就是说有四只眼睛。没有鼻子,嘴是裂开的大片,比我们的嘴宽两倍还多,好像没有牙,至少我没看到。有很薄的嘴唇,但不是红色的。我是学医的,我想‘它们’的血液应该没有红血球的。耳朵位置低一些,很扁,紧贴着头两侧。没有头发。脖子的长度和我们差不多。肩膀很宽,宽到看着不舒服。手臂和手指很长,和我们一样是五根手指,但是手指不像有骨头的样子,能前后任意弯曲,很软很软。皮肤的颜色灰白,偏白一些。”   
  我笨拙的在本子上画了一个,给她看,她摇头说不是那样。   
  她:“你没见过,画不出来的。”   
  我:“好吧,您接着说。”   
  她:“不怕你笑话,我虽然学医,但是对鬼怪那类还是比较相信的。我当时以为那是勾魂的鬼,然后我的一生真的就从我眼前过了一遍。原来听人说过,没想到真的是那样。很多记不起来的小事情都想起来了……其实那会儿也就几秒钟吧?我缓过神来就大叫着开车门要跑,但是车门打不开,我听到一个像是电子装置发出来的声音让我安静,叫我不用怕。怎么可能不怕!”   
  我:“我留意到一处:您刚才说车停下后还没熄火,是不是您的车是自动锁的那种,当时因为没熄火,所以打不开车门,而并不是‘它们’干的?”   
  她看着我仔细想:“还真是,是自动锁,看来是我慌了。”   
  我:“好,您接着说。”   
  她:“就在我一边大叫一边拼命弄车门的时候,‘它们’把一个什么东西扣在我脖子上了,然后我喊不出、也不能动了,但是没昏过去,只是身体没知觉,嘴能张,可就是喊不出。”   
  我:“这么说,好像扣在脖子上能阻断神经?”   
  她:“我不知道,可能吧。”   
  我:“然后您就被带走了?”   
  她:“嗯,‘它们’好像没直接碰我,就用一个很大的透明塑料袋子把我装起来了。可是那个绝对不是塑料袋,因为我的头撞上去是硬的,但是那个东西‘它们’从外面捏起来好像是软的,能随便的变形。”   
  我:“那会儿还在车里?”   
  她:“对。”   
  我:“然后怎么带走的?”   
  她:“怎么带走的我说不好,突然就有很大的噪音,然后特别亮的强光,根本睁不开眼。之后我脑子一直嗡嗡的响,眼前一片乱七八糟的色彩,也许是强光弄得眼花了。等我能看清、听清的时候,我瘫坐在一把也许是椅子的东西上,我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窗子,半圆的,窗外是大半个地球。”   
  我突然觉得有点儿羡慕,真的。因为我们绝大多数人,活一辈子都不能亲眼在太空看到自己所生活的这个蓝色星球。   
  我:“然后呢?有没有人跟您说什么了?还是心灵感应式的?”   
  她低下头喝水,过了好一阵抬起头,表情像是下了个决心:“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绝对不会相信。这么说吧,我现在自己都不是很信那是真的。”   
  我:“不见得,也许我会信。我见过的怪事儿也不少,甚至还可能见过所谓的鬼,不过我不确定,因为太快来不及确定那到底是什么。这么说不是安慰您或者套您说出来,是事实。虽然我是一个倾向于唯物主义的人,但是不影响我相信一些事情,尤其是目前没办法解释的事情。”   
  她轻微的点了下头:“我当时看见地球一点儿也不兴奋,我基本常识知道的不少,我也知道,‘它们’是外星人,我被绑架了。我有先生,我有孩子,但是我就这么被那些外星人绑架了,我可能再也见不到我的亲人了,所以我当时看着眼前的地球哭了。”   
  我:“这点,我很理解。”   
  她镇定了下情绪:“然后好几个‘它们’走到我面前,其中一个拿着很小的东西,我看不清,就是那个东西,发出的电子声音,是中文。”   
  我:“怎么感觉像是事先录好的?”   
  她:“不知道,当时我顾不上那些,就是哭。但是我动不了。”   
  我:“都说什么了?”   
  她:“开始重复了好久,都是一句话,要我镇定下来,放松,‘它们’不想带我走,只是希望我能够帮助‘它们’,要我情绪稳定下来。反复说了好长时间。”   
  我:“后来呢?”   
  她:“后来我不哭了,我想问‘它们’说不带我走是不是真的,但是我说不出话,只能听着。等我好点了,那个机器就开始说别的……也许你前面都相信,但是这之后你肯定会觉得我在胡说。”         
  (受字数限制,本篇未完待续)  
  我:“我说了,您暂时把我放在中立的立场上,我也是这么自己定位的,可以吗?”   
  她长出了一口气:“好吧……‘它们’说:我们地球现有的文明程度,是假的,是做出的样子。其实科技、文明程度很高,但不是所有人知道。目前地球人口中的60多亿都是我这样的人,属于不知道真相的人。具体地球人类有多少,‘它们’也了解的不详细,只是大概知道地球的人口约170亿左右。而我们,都是假象的一部分,做给其他星球的人看的。因为从很早,人类的文明就已经很先进了,并且知道宇宙中存在各种其他生物。为了不显得过于强大,做出现在这种很原始、很荒蛮的状态,都是做给别的外星人看,而实际上在偷偷搞一些什么。具体搞什么,‘它们’也不知道。但是最近‘它们’的一些人被拥有高科技的地球人绑架走了。最初没有怀疑到地球,后来调查了大约十几年(我不清楚这个时间是什么概念的,只好暂定为:按照地球时间),终于发现,现在的地球文明其实是伪装的低等状态,实际上的地球文明,远远不止这样。”   
  我记得当时真的目瞪口呆,因为我听过无数离奇的故事,但是的确没有这类的,或者是我孤陋寡闻?也许过几天又会有人冒出来说是某本科幻杂志上登过吧?算了随便吧,但是我真的没听说过这种说法。   
  我:“你是说……呃……‘它们’的意思是说,真正的地球人舍弃掉一部分同类当做伪装,大部分都是处在高度科技和文明状态下的?那么那些高度科技和文明的地球人在哪儿呢?”   
  她:“我那会儿不能动不能说话,只是听着‘它们’说。”   
  我:“哦,忘了,您继续。”   
  她:“‘它们’知道了地球人隐瞒的一部分,但是知道的不够多,而且也惧怕我们真正的科技能力,所以‘它们’现在是很小心谨慎的在做这些事情——找一些能够帮助‘它们’的地球人,而且必须是不知道真相的地球人。我觉得‘它们’背后的意思就是:你属于被抛弃的或者被欺骗的,所以希望你能够帮助我们。”   
  我:“哎?就是让您做个叛徒?或者反抗者?”   
  她:“应该是这个意思。后来‘它们’说了好几个例子,证明地球人舍弃自己的部分同类做的事情。包括两次世界大战,以及各种疾病的制造、鼠疫、大西洲沉没。”   
  我:“等等,这都是自己人干的?您知道大西洲吗?”   
  她:“当时不知道,后来查过才知道一点儿大西洲的事情。‘它们’说那都是科技高度发达的地球人那些自己干的,为了限制作为表象而存在的人类科技和人口。”   
  我:“这个太离奇了……那‘它们’希望您怎么帮助‘它们’呢?”   
  她:“因为我的职业是妇产科医生,而‘它们’说有些知道真相的地球人,就安插生活在表象地球人当中,虽然看上去一样,但是知道真相的地球人有些构造跟我们不一样,具体也没说怎么不一样,就说如果我工作中发现了,尽可能的记载详细,一定时间后,‘它们’会取走资料。”   
  我:“那么,要您怎么收集记载资料呢?文字?病例?录像?录音?还是给了你什么先进的东西?”   
  她:“我也不知道,‘它们’只是反复强调让我详细记载,说如果我尽力帮助‘它们’的话,我会得到一些好处。”   
  我:“不会外星人也用钱收买人心吧?”   
  她:“不是那种,说了很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说:我们,就是不知道真相的人类会被当做受害者接走,更详细的我的确记不住了。”   
  我“这事儿发生在什么时候?”   
  她:“一年半以前。”   
  我:“后来又找过您吗?来收走过什么资料吗?”   
  她:“几天后又有一次。第二次也扣东西在我脖子上,可是我能说话。但我问什么都没用,‘它们’只用那个电子声音跟我说同样的话。嗯……因为我害怕,所以平时工作的时候的确真的在注意有没有孕妇或者新生儿有特别的,没发现有奇怪的人,所以也就没收集什么资料。‘它们’也没再找过我。”   
  我:“那么第一次您怎么回来的?”   
  她:“也用那种大塑料袋子罩住我。”   
  我:“回来之后呢。”   
  她:“等我能看清的时候,我已经在车里了,车还是没熄火,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了。最开始我吓坏了,跑回家就躲在厕所。”   
  我:“您没告诉您先生吗?或者您先生没问您那两个小时都干嘛去了?”   
  她:“我先生那阵出差,孩子因为学校的原因,在我妈家住。那两次带我走都是这种情况。我没告诉我先生,因为这件事……我不知道,但是我没说,我觉得没法说。你是第4个知道的人。因为我实在受不了了,自己偷偷做的精神鉴定和催眠。”   
  我“您有没有做过什么放射超标的检查?”   
  她:“没有,我身体没有放射超标。我记得如果放射超标,应该会对家电和一些医院的设备有影响吧?我没发现我对那些有什么影响。”   
  我:“嗯,好像是……”   
  她:“而且……有一件事儿,我觉得,这个是真的。”   
  我:“什么事儿?”   
  她:“我们家车库是小单间,电动卷帘的,我进来的时候,关了卷帘,而我的车没熄火,如果我只是在车上睡着了,我会中毒死的……”   
  我:“我懂了,您一直都没熄火这件事儿,让您觉得这个是真的。”   
  她点了下头。      
  跟她接触后,我查了一下,反正目前我还不知道有类似描述的人,或者说没发现有类似描述的人。然后我想办法收集一些资料分析,但是,没法有客观结果。为什么呢,这么说吧:如果带着相信她的那些观点去看,战争也好,疾病发源也好,怎么看都是有疑点的,这是观念造成的角度疑惑问题。   
  而关于那位被绑架者,我问催眠师了,她精神病理测试基本属于正常状态。所以对于这件事儿,我至今不敢有任何定论或者给自己假设定论。因为超出我的想象了。   
  假如,真的有那种事儿,我到希望自己被“绑架”一回,除了看看蓝色星球外,还能解开我心里的一个疙瘩。但是假若那是真的,我想不出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那个伪装的文明啊。

 

 

 

冰糖。。。发表于2010-03-10 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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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兮兮
    Mark一个先~
    Dark Angela
    你想累死很多爽眼睛,我深有体会,那么小的字抓狂
      冰糖。。。

      嘿嘿,我改正~

    招财猫
    Very very very good!
    雪人

    花一个小时,看完了,谢谢冰糖共享, 短评如下。

     

    第四十一篇《伪装的文明》
    整体不错,几乎没有什么BUG和漏洞,读起来流畅自然。

     

    二十六篇《迷失的旅行者》
    虽然篇幅最长,但这个是斧凿痕迹最重,引用的物理知识最生硬,有太多的经典中文科幻小说的痕迹,创新内容最少。我认为写作的最不成功的一篇。


    第二十九篇《表面现象》
    看起来有点像日本恐怖片的电影剧本。

     

    第三十六篇《活死人》
    这个我认为是冰糖贴出来这几篇最优秀的作品了,给人的震撼很大,没有堆砌什么科学道理,没有什么包含水分的铺垫,文字简洁有力。

     

    第三十七篇《角度问题》
    自自然然中引人思考,也不错的。

     

    第三十八篇《关于时间》
    唉,可惜没深沉下去啊。。。

      冰糖。。。
      嘿嘿,看的比我认真多了~
    冰糖。。。

    第二十六篇《迷失的旅行者——后篇:回传》

    第二天晚上。   
      量子物理教授:“你觉得他……正常吗?”   
      我:“不正常。”   
      量子物理教授:“你是说……”   
      我:“一个人要是这种情况算正常吗?我没看出他不正常,所以才不正常。如果他胡言乱语或者随便说点儿谁也听不懂的语言我倒是很容易下判断。”   
      量子物理教授:“逻辑性呢?”   
      我:“逻辑性……我已经习惯了,我见过太多逻辑完善的病人了,只不过是他们对事物的感受错位了。而且很多比你我更理智冷静。不过这个……”   
      量子物理教授:“什么?”   
      我:“可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量子物理教授:“可能是我们不对劲吧?我觉得很可怕……”   
      我:“我也是……”   
      他看了下我:“你好像比他痛苦。”   
      我点了下头。   
      量子物理教授:“目前看,很多内容的确是他说的那样,只是技术上我们还没达到。不过……很近,用不了多久技术上也许真的能实现了,这个才是最可怕的。”   
      我:“他说的那些科技水平,现在我们到什么进度了?”   
      量子物理教授:“不知道,最近五年关于无条件量子电运方面,相关学术杂志上基本没有新内容了,偶尔有也是理论上泛泛的空谈。”   
      我:“你是想说没有进展?还是你想说各国政府都在偷偷的干?你是阴谋论者吗?”   
      量子物理教授:“我不是。但是偷偷干是正常的,毕竟这个技术太诱人,可以说是完全把技术前和技术后划分为两个时代了。”   
      我:“这么严重吗?”   
      量子物理教授:“军事上我们不说了,说民用基础。想想看,凭空运送,什么都不需要,只需要接收者的个人信息就够了。我凭空就弄出一个苹果在手里,让你眼睁睁的看着我变出东西——还不是魔术师那种动作飞快的把戏,而是让你看到一些东西在我手中组成。你不觉得那是神话吗?我现在突然怀疑过去神话都是真的了,原本那是真实的,后来成了历史,当文明衰退后,后人看了那些不相信,历史就变成了传说。如果反重力装置便携化,如果量子电运技术便携化,如果记忆接收芯片植入大脑。你可以自由的飞,你可以凭空拿到东西,你可以不用上学得到你需要的任何知识,那不是神话是什么?之所以认为是神话,是因为科技程度还达不到。别那种眼神看我,我知道这些听上去像个科幻晚会的发言。但我是以一个量子物理讲师的身份说的这些。我不信有什么神,我相信人类自己就是神——唯一的问题是:人类这个新的神,是否能控制自己的技术不毁灭自己。所谓的科学技术问题,都不是问题,唯一存在的问题就是:人到底是不是能控制住自己所创造的一切,而避免自我毁灭。”   
      我想了好一阵:“嗯,如果我有小孩我不会让他选择魔术师职业的,下岗只是迟早的事儿。还有,你准备改行教哲学了?”   
      量子物理教授:“改行教文学了——如何撰写悲剧。”   
      我笑了:“剧本大纲是什么?”   
      量子物理教授:“得到一切,却因无法控制而导致自我毁灭。”   
      我:“你需要做精神方面的鉴定吗?我可以帮你。”   
      量子物理教授:“需要的时候我会找你。”   
      我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量子物理教授:“需要的时候……怎么了?”   
      我:“天呐!原来是这样!!”   
      我想我明白了。      
      第三天。   
      我单独约了“旅行者”在一家茶餐厅见面。   
      只有我,没有我的朋友。   
      他:“不是说一周后才催眠吗?”   
      我:“嗯,那个没问题,在那之前我想再问你一些事儿。”   
      他:“哪方面的?”   
      我:“一个技术方面的,我还没太明白呢。”   
      他:“你问吧,我知道的肯定会告诉你。”   
      我:“你能告诉你以前有过传输经历吗?”   
      他:“没有过,这次是第一次。”   
      我:“哦……那么你听过别人,就是有过传输经验的人讲过吗?”   
      他:“讲过,传输的一些必要知识和原理有人讲过,注意事项什么的都说了,但是没有更细致的东西了。我说过吧?这是政府行为,很多事情……就是这样。”   
      我:“好,我明白了,那么这项技术是成熟的吗?对你们来说?”   
      他认真的看着我:“很成熟,虽然政府之间对外都宣称还是理论阶段,但是实质上很多政府之间都在合作,只是很隐秘罢了。”   
      我:“你说过很隐秘,那么你怎么知道原来的实验呢?”   
      他:“最初的阶段,那时候我还没加入,大约为期5、6年吧?都在进行了一个叫‘观察者’的实验,技术等等各方面稳定了,才开始大规模招募的——当然不是社会上招募。但是人员很多了已经。现在这个项目的核心人员,基本都是最初的‘观察着’。象你们说的,军人啊、物理学家啊什么,军人偏多。”   
      我:“你们现在的项目名称是什么?‘再次观察者’?”   
      他笑了下:“不,旅行者。”   
      我:“你在那边有家人吗?啊……我是指你结婚了?”   
      他:“没,跟家人住在一起,跟这里一样。”   
      我:“差别大吗?”   
      他:“其实差别不大,但是我被派过来的原因是他们说这个阶段是个分水岭,我们以后和你们这个宇宙会差别逐渐拉大,所以需要有人来。”         
      (受字数限制,本篇未完待续)  
      我:“你们这次多少人?”   
      他:“很多,大约20多个。”   
      我:“不在一起吧?你们彼此知道身份吗?”   
      他:“不在一起,彼此不知道,因为一个人出差错会很麻烦。毕竟我们有你们没有的技术。”   
      我:“如果你回不去了,你想过怎么办没?”   
      他严肃的看着我:“我很想回去,因为总有一种我不属于这里的感觉。”   
      我:“你能告诉我回传那部分是怎么回事儿吗?”   
      他:“回传就是在记忆电子流结尾的部分……”   
      我:“不,我问的不是技术,而是回传后,会怎么样?”   
      他愣了:“回传后?”   
      我:“我没听到过你说记忆消除部分,是不是回传后你的记忆就消除了?或者我反过来问:当初你被传输后,那边的你就是空白记忆状态了吗?”   
      他惊恐的看着我。   
      我:“我昨天仔细想了,总觉得有个问题。最初我没想明白,也忽视了。我猜,即便回传了,你还是在这里对吧?你的那个世界的记忆没被抹去对吧?你昨天也说过。从传送的那瞬间起,你和原来自己的记忆就不同了,你们是分开的灵魂了——假如说那是灵魂的话。同样道理,你回传了记忆,等于拷贝了一份回去,但是你依旧还在。是不是?”   
      他痛苦的抱着自己的头。   
      我:“我知道我帮不了你了,因为我……没有消除记忆的能力。”   
      说完我故作镇定的看着他,但是心理上有着巨大的压力,我想我是残忍的。   
      他抱着自己的头努力控制着身体的颤抖,我对此无能为力。      
      过了好一会,他抬起头:“谢谢你到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我接受了。”   
      我看见他眼里含着眼泪。   
      我:“其实……”   
      他:“好了,我知道了,我也明白那句话了。”   
      我:“哪句话?”   
      他:“记得在培训的时候说过,我们这个项目的名称是旅行者,你们也有那个吧?旅行者探测器。”   
      我:“呃……美国那个旅行者探测器【注①】?”   
      他:“那次我们都被告知:这个项目的为期是10年,对于其他宇宙的信息是想旅行者探测器一样,源源不断的向回发送信息。我最初的理解是要来很多次,现在我明白,是单程。”   
      他笑了一下,但那笑容是凄凉。   
      我:“……我觉得……其实你并没有……离开你的地球,只是……只是……”   
      他:“那我算什么?附属品?信号发射器?”   
      我:“……你知道这超出了……呃,超出了……”   
      他:“传统道德?人伦?还是别的什么?无所谓了已经……”   
      我沉默了。   
      他:“没关系,谢谢你。我今后就在这里生活了,我也不必刻意做什么,反正他们也能源源不断得到相关的信息,我存在的意义就在于此。”   
      我:“另一个宇宙的你,也会感受到的……呃,我是指你在这里的感受……”   
      他:“是的,是这样的。”   
      说着他站了起来。   
      他:“我该走了,再次谢谢你。”   
      我:“怎么说呢……祝你好运吧……”   
      他犹豫了一下后,认真的看着我:“我真的希望是个精神病人,因为那样也许还会有治愈的机会,还有一份期待。”      
      我在窗前看着他出了茶餐厅渐渐的走远,心里很难受。   
      量子物理教授从不远的座位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坐下。   
      量子物理教授:“告诉他了?”   
      我:“嗯……”   
      量子物理教授:“他接受吗?”   
      我:“有办法不接受吗?”   
      我们都沉默了一会儿。   
      量子物理教授:“我突然觉得我们做的这些很讨厌,就让他等待着不好吗?那还有一个希望存在。”   
      我:“也许人就是这么讨厌的动物吧?想尽办法想知道结果,但是从来不想是否能承受这个结果。”   
      量子物理教授:“他……不是精神病人吧?”   
      我想了想:“他应该是。”   
      量子物理教授:“为什么?”   
      我:“我没说太多,只是提示了一些他就明白了。我猜他可能早就想到了,但是不能接受,所以一直避开这个结论。”   
      量子物理教授:“可能吧……就在这里生活着吧,反正也差不多……”   
      我:“嗯。”   
      看着窗外,我想朋友也许说的对,但是我们都很清楚,对于迷失的旅行者来说,这里不是他的家,这里永远都是异国他乡。可他没有选择,只能生活在这个异乡。也许总有一天他会解脱。但在这之前,只能默默的承受着。直到他的身体、他的记忆,终于灰飞烟灭。         
      注1:1977年8月20日美国发射了旅行者2号探测器。同年9月5日,发射了旅行者1号探测器。两个旅行者探测器沿着两条不同轨道,担负太阳系外围行星探测任务,飞向外太空。这三十多年来,旅行者1号探测已经距离太阳超过150亿公里,成为了迄今为止飞得最远的人造物体。而旅行者2号与太阳之间的距离超过约114亿公里。
      这两颗探测器至今还在源源不断的向地球发送着它们“看”到的一切。而到2020年,两位旅行者将先后耗尽所有能量。此后,它们彻底告别人类,在宇宙中默默漂流,直到永远。

    冰糖。。。

    第二十五篇《迷失的旅行者——中篇:压缩问题》

    傍晚的时候,那位 “时空旅行者”暂时走了,我没走,住在朋友家了。   
      我:“你觉得他是精神病吗?”   
      朋友有点急了:“你问我?我找你来就是问你这个的啊!!”   
      我:“你先别激动……因为我对你们说的那些宇宙啊,什么泡沫啊,不是很明白,所以我没法做判断。你先告诉我他说的那些是小说电影范畴的还是真的是那样。”   
      量子物理教授:“哦,这样啊,嗯……有些地方我也不是很明白。例如说到反重力装置的问题。他提到了引力子,这个……因为万有引力只是一个现象,为什么会万有引力、万有引力的成因,目前还是未知的东西。”   
      我:“……对啊,为什么会有引力……”   
      量子物理教授:“现在没人知道,引力场的存在是事实。所以说他提到的这个的确很有意思,如果真的发现所谓引力子,反重力装置还真有可能实现。那个可以说是一个重大的科技标志了。”   
      我:“还有吗?还有你觉得是瞎掰的没?”   
      量子物理教授:“难说,我想明天他来了我详细的问一下。如果真的是他说的那样,那么他作为参与者肯定会对那方面知识有一些掌握,哪怕是岗前培训也得知道一些,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就放过来了,违反常理。而且他也提到过这是政府行为,那么岗前培训应该是有的。我觉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点。因为目前我所了解的量子力学知识里面,没听说过这种传输方式。哪怕他能说个大概,理论上可行都成……否则就是胡吹了。”   
      我:“等等,你是说你相信他说的?”   
      量子物理教授:“嗯……有点儿,所以我急着找你确认。因为关于穿越量子泡沫那方面,眼下的技术还是实验阶段,例如无条件电运——就是在我家这里无条件的把一个东西传输到你家。目前虽然可以做到,但是只能运送很微小的粒子……”   
      我:“停,电运啥的太复杂了,还有就是多宇宙理论是怎么回事儿?我听不懂就没法判断他是不是胡吹的。你必须今天晚上教会我。”   
      他使劲挠着头:“这个怎么可能啊?”   
      我:“否则我帮不了你。”   
      他认真的想了好一阵:“嗯……我试试吧……但是我只能说尽力……你原来听课都听哪儿去了?”   
      我无比坦然的承认:“睡着了。”   
      他叹了口气:“来我书房吧。”   
      我发现能有个自己的书房是件很爽的事儿,不管是否看书,那个气氛还是挺不错的。至少说起来很牛的感觉。   
      坐下后,他认真的看着我:“你在考验我的教学水平……这样吧,我看看能不能压缩最实质的内容,用最直白的方式给你解释下多宇宙理论。”   
      我鞠了个躬:“如果真的能,那我以后就听您的课了。”   
      他笑了下:“嗯……从这儿说吧:在19世纪的时候,物理界有个共识,象光啊,电磁啊,这类的能量都是以连续波的形式存在的。所以我们至今都在用光波、电磁波这类的名词。对于这一点上,是19世纪的物理界的很大成就。如果有人对此质疑的话,用一个实验就能证实这一点。”   
      我:“嗯,弄一堆仪器干点儿啥。最后得了个结论,所有人目瞪口呆,这个我理解。”   
      量子物理教授:“你错了,这是个很简单的实验,任何人都能做。”   
      我:“哎?是吗?那你现在做给我看!”   
      量子物理教授:“别急,我会做给你的。咱们先说第一步:假设啊,假设你在我这个门上掏出个竖长条的缝隙来,我站在外面用手电向里面照射,你关了灯在屋里看。墙上会有1条光带对吧?”   
      我:“对,怎么了?”   
      量子物理教授:“好,现在假设门上掏了2个竖长条缝隙,我还是站在外面用手电筒照射,你会在屋里的墙上看到几条光带?”   
      我:“2条啊,这个有问题吗?”   
      他笑了:“真的吗?我们试试看。”说着他找了张硬纸,用裁纸刀切了2条窄缝,又翻出了手电筒。   
      我看着他折腾不解的问:“难道不是2条吗?”   
      他在关灯前神秘的笑了下:“看看就知道了。”   
      他打开手电筒,用那张有2条缝隙硬纸挡住光束。墙上出现了一系列的光栅(见图1)。我像个白痴似得发出惊叹:“天呐,居然这么多!”。   
      量子物理教授:“看到了?”   
      我:“怎么会这样?”   
      他重新开了房内灯坐回我面前:“透过缝隙的光波是相干的,在有些地方互相叠加了,然后就是你看到的,出现了一系列明暗效果的光栅(见图2)。”   
      我:“真有意思。”   
      量子物理教授:“我们还是假设,假设门被掏出了4条缝隙,墙上的光带会是多少?”   
      我:“呃,我算算……加倍再加上叠加……”   
      量子物理教授:“不用算了,这种情况下得到的光栅只有刚才的一半。”   
      我:“4条缝隙的比2条缝隙的光带少?你确定?为什么?”   
      量子物理教授:“你不信?我们可以再做实验。”      
      (受字数限制,本篇未完待续)  
      我:“不,我信了,告诉我为什么。”   
      量子物理教授:“因为缝隙过多,就造成了光波互相抵消掉,互相干涉了,这也就是光干涉现象。这个实验叫‘杨氏双缝干涉’【注①】。你回家可以尽情的做这个实验。”   
      我:“嗯,我也许会做的。但是这跟多宇宙有什么关系?”   
      量子物理教授:“有,实验证明了光是波,但是后面出了个小问题:用光照射金属板,会产生电流,没人知道为什么。后来经过反复试验,通过研究金属板上光线的量和产生电流量的关系,得到了一个结论。”   
      我:“那个光照和电流关系怎么回事儿?一系列的计算?”   
      量子物理教授:“对。”   
      我:“好了,不用告诉我那些公式或者计算了,直接告诉我结果吧。”   
      量子物理教授:“嗯,你有兴趣可以查到的;结果就是:光其实连续独立单元形式存在的能量,也就是一种粒子【注②】。这就是量子物理学的开端。”   
      我:“……那个杨什么的实验呢?被数学推翻了?”   
      量子物理教授:“看上去是的,因为这不合理。然后物理学家们开始争起来了,但是谁都没办法否定——因为这不是说说的事儿,计算过程摆在那里,没有作假。这种混乱直到爱因斯坦对于原子的研究以及粒子的研究发表后才结束。爱因斯坦把光粒子叫做光子,正是因为光子冲击了金属板,才产生了电流。”   
      我:“光波实验白做了?真折腾啊,弄了半天是个伪科学实验,我白激动了一把,以为终于可以亲自摆弄下科学实验了。”   
      他笑了:“不白做,到了现在,已经证明了光子是带有波特性的粒子。”   
      我困惑的看着他。   
      量子物理教授:“这么说吧,因为光子足够快,还是连续的,这个理解了?就像你扔出一把沙子。”   
      我:“哎,早说嘛……这里OK。不过你说了这么多,半句没提多宇宙的问题。”   
      量子物理教授:“这是我要说的。通过前面的实验你看到了光的互相干涉,也就是说,光才可以干涉光。而后面又确定了光子这个问题。下面就是多宇宙理论的证据之一了。”   
      我:“OK。”   
      量子物理教授:“物理学家们就想:如果每次放出一个光子,用专门的光感应器来接收,这样就没有干扰了对吧。因为光子的速度让它可以不受干扰——因为没有别的光子了。”   
      我:“嗯,是这样。”   
      量子物理教授:“但是实验结果让所有人不能理解。光子的落点很没谱,这次在这里,下次在那里,再下次又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了,没有定式。”   
      我:“嗯……假如你计算下概率。”   
      他摇了摇头:“不要用数学来说,这是个真正的实验,真正的光子,真正的感应器,在地下几公里的深处,排除了能排除的所有因素。但是,没有定式。”   
      我笑了:“然后物理学家们又打起来了吧?”   
      量子物理教授:“没错。大家都纷纷做这个实验,但是却找不到任何原因。所有已知的可能性都排除了。”   
      我:“终于说到这里了,你是想说:来自其他宇宙的光子干扰了这个光子【注③】?好吧,我暂时相信,那么,怎么来干扰的?”   
      量子物理教授:“还记得量子泡沫吗?”   
      我:“……这样啊……但是……”   
      量子物理教授:“没错,就是你说的‘但是’,所以至于多宇宙的问题,还在争论不休。因为那个实验没有问题,但就没有答案,只有多宇宙才能解释。而且,没有人能证明这个说法是错误的。但是,这彻底颠覆了我们目前所知道很多东西:灵魂啊,神啊,物理啊,这个解释过于大胆了,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我疲惫的倒在椅子上——总算搞明白了。   
      那天晚上躺下的时候觉得脑子有点儿晕,因为这一天有太多东西冲击进来了。以至于花了很久我才睡着。         
      第二天.
      我的朋友也是一脸疲惫的坐在我旁边,而那个“旅行者”显得平静而镇定。   
      我:“我想问你一下,你昨天回家了?”   
      他:“对。”   
      我:“这里跟你那边,除了那个什么反重力装置外,还有什么不同?”   
      他:“你们南美是十几个国家各自独立的,在我们的地球南美是联盟形式存在,就跟欧盟似得。”   
      我:“哦?这样多久了?”   
      他:“筹备好多年了,成立了一年多。”   
      我:“哦,美国总统是布什?”(2006年)   
      他:“对。”   
      量子物理教授:“你能说说你们的那个反重力装置是怎么制造引力子的吗?”   
      他:“制造?不,不制造,而是改变引力子的方向。”   
      看得出量子物理教授有点儿诧异:“哎?那怎么改变的你知道吗?”   
      他:“这个我不知道了。”   
      我:“好吧,那说你知道的吧。”   
      他:“嗯,我记得多少都会说出来,如果你们觉得我说的有严重的问题,真的是精神病的话,也立刻就告诉吧?我是说真的。”   
      我点了点头:“没问题;你能说说关于传输的事儿吗?”   
      他:“好,那个我知道不少。”   
      量子物理教授飞快的抢过我手里的本子和笔准备记下他看重的重点。   
      他:“说传输就必须说大脑和人体。在我们通过DNA技术成功了解了大脑机能后……”   
      我:“停,你说你们彻底破解了大脑全部机能?”   
      他:“全部?我没那么说吧?大部分,但是记忆部分基本没有任何问题了。”   
      我和量子物理教授对看了一眼:“好你继续。”   
      他:“在了解大脑机能后,生物学家发现大脑的很多功能如果没有和肢体的互动就不能彻底了解,于是他们开始虚拟人体。”   
      我:“虚拟?呃,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就是在计算机上完全模拟人体出来对吧?”   
      他:“对啊。”   
      我:“那不可能,人体细胞量太庞大了,没有计算机能够运行出来,也许能扫描一下,但是全部转化成信息还得按照人体的机能运作那不可能!别说你们的地球有什么黑洞信息量计算机或者量子计算机。”   
      他:“我们没有你说的那个,但是超级计算机还是有的,也许跟你们的差不多,也不会差哪儿去,但是我们做到了,用压缩技术做。”      
      (受字数限制,本篇未完待续)  
      我:“你还没说完思维压缩的问题呢,现在又提到人体压缩?好,很好,怎么做到的?”   
      他笑的很自信:“打个比方说:你拍了一张蓝天的照片,一片蓝色对吧?如果把照片放很大,会看到很多排列在一起的像素点。每个像素点的蓝肯定是不一样的,每个像素点都有自己的独立信息。相机的功能越好,像素点越多,这样看上去蓝天更加逼真。但是这样这张照片的容量会很大……”   
      我:“矢量图?”   
      他:“是的,就是那个意思。但是这张照片如果不需要放那么大,只要表现出来就好了,就会技术压缩那些像素点。比方说如果这一个像素点和旁边那个像素点看上去差不多,那就不用两个像素点来储存,把它们用一个信息表达好了。如果这一片像素点都看起来差不多,那么把这一片像素点都变成一个好了。这样按照需要的清晰度,把那些像素全部压缩了。照片容量会小很多倍。如果不需要放大很多,那么根本看不出来,这是像素压缩技术。我们用的就是这种技术。先扫描下细胞,把一些差不多的合并为一个信息。这样就轻松多了,比方说表皮细胞,我们以一平方毫米为单位,记录一个信息。或者记录一平方毫米单位的肝脏细胞……诸如此类。大脑细胞也一样,但是可以精度提高一些,例如十分之一毫米为一个基础单位?这样就可以压缩了。虽然这样信息量也很大,但是总比每个细胞为一个单元好的太多。”   
      量子物理教授:“扫描的仪器……”   
      我:“呃,这个问题不大,我们也可以,利用核磁共振同时在辅助射线什么的,虽然花点儿时间,但是能做到。不过那些设备肯定不是医院那种级别的……不过……”我转向“旅行者”:“不过要是那个样本细胞不健康,有潜在危险,那岂不是那一片都完蛋了?”   
      他:“这个我知道,但是我们也不必关注是否有个别细胞不健康的问题,毕竟不是要重新制造一个躯体出来,只是模拟就好了。利用模拟出来的虚拟躯体,和大脑的主神经连接就可以和大脑产生互动了,也许不那么完美,但是无所谓,因为目的不是完美,只要弱电刺激啊,神经反射啊,大脑能按照我们的要求工作就可以了。然后停止其他智能反应,只保留生命维持的功能,也就得到了一个相对平和的大脑状态,这时候,刺激大脑记忆部分,让记忆部分释放那部分的弱电,提取记忆信息出来,然后用电子按照大脑本身的模式,即时发送到这里。开头部分加一个强信号定位,结尾部分加一个回传定时记忆,好像在线传输那样传过来了。于是我,就到了。”   
      我们听得目瞪口呆,因为这是完全可行的——除了发送行为那部分。   
      我:“……这样啊……那么说就是只要记忆过来就好了……那你们的地球治疗失忆一定没问题了?”   
      他:“对,没错。接着说我,我知道我是来干嘛的,我要做什么,足够了。至于现在的我是不是心脏不如那边好,或者原本我的指甲比这边长了短了都是无用信息,只要记忆过来就没问题了。”   
      量子物理教授:“你是说有两个你吗?带着同一个记忆的。”   
      他:“可以这么说,不过从我过来那一刻,我们的记忆就不一样了,那边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那边也不知道,除非记忆回传。”   
      我:“你这个说法,那就是灵魂分成了两个啊?这可彻底颠覆了宗教信仰……”   
      他有点儿不以为然:“信仰?既然那么容易被动摇了、被颠覆了,那就不叫信仰了。我知道你们这里对多宇宙是怀疑态度,因为那样就等于有很多个上帝,很多个佛祖,很多个安拉,很多个奥丁,所以就否定!是这样吗?我不清楚在你们的地球怎么想的,在我们那里这不是问题。灵魂怎么就不能是很多个了?神怎么就不能很多了?多了就乱了?没有神就没信仰了?难道没有上帝就不爱了?没有佛祖就没有开悟了?没有教廷就道德沦丧了?到底是信仰自己的心,还是在迷信一个人或者一个组织?真正的信仰是不会动摇的,哪怕没有神都不能影响自己的坚定,这才是信仰。真正的信仰,能包容所有的方式,能容纳所有的形式。只有迷信的人才打来打去呢,整天互相叫嚣:你是错的我才是对的,你是邪道我是正途。这是迷信,不是信仰。”   
      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甚至开始羡慕那个“他的地球”了。   
      量子物理教授:“嗯,这个话题先放一边,我想知道一个技术问题:你们怎么确定能传送到这个宇宙的?定位怎么定位?”   
      他:“你有没有这种感觉过:看到某个场景的时候突然觉得似曾相识,甚至可以预知下一秒发生的事情?”   
      量子物理教授:“有过,但是那是大脑记忆部分产生的临时幻觉和错误。”   
      他:“错误?产生错误还能预知下一秒?不对吧?”   
        (受字数限制,本篇未完待续)  
      我看着量子物理教授,他一脸迷茫:“嗯……这个……”   
      他:“其实那不是记忆错误,而是你的脑波瞬间和其他宇宙的脑波相通了。而相通的那个恰好是比你早一点儿那个宇宙,你得到了另一个自己的记忆信息。就是共享了。那种事情很少就是因为你没办法长时间保持和另一个自己的联系。原理你应该清楚,其实就是另一个你的大脑记忆弱电信号通过量子泡沫传输给你了。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   
      我和我的朋友都有点懵。尤其我,有点儿恍惚,我觉得精神病的是我们。因为所有的疑点在他那里都轻松解决了。   
      量子物理教授:“呃……你刚才提到稍早一点儿的那个宇宙对吧?我们的看法是宇宙是不停分裂的,而不是早就存在了无限个……”   
      他:“你……唉……你不觉得这个说法太主观太矛盾了吗?分裂?分裂以什么为标准?你的选择吗?那么别人的选择就都不存在了?那古代的人选择就不存在了?未来你的后代的选择就不存在了?过去现在未来所有可分裂点都在不停的分裂?分裂后就消失了?没了?就你选择后分裂的还存在?这种问题……这么简单的逻辑问题……我还是学人文的我都知道……”   
      量子物理教授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因为我们的地球对于多宇宙是不确定的。”   
      他:“好吧,是我有点儿着急了,对不起。我很想知道,从逻辑上,从技术上,我说的这些……这么说吧,我是精神病吗?”   
      我:“老实说,如果你是的话,那么你是我见到的最……可怕的精神病了。你说的基本可行,但是,不能排除你是偶然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些知识。不过,我想安排你尝试一下催眠,那个对你,对我们应该是有很大帮助的。”   
      他缓缓的点了点头:“也许……吧……如果催眠能找到我记忆里的那个回传信号就好了,有那种可能吗?”   
      我:“我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还的确有可能!”   
      他期待的看着我:“那我终于可以回去了。”

    冰糖。。。

    第二十四篇《迷失的旅行者——前篇:精神传输》

    如果说,我还有那么可怜的一点儿量子力学知识的话,完全是我这几年看了很多相关书籍和论文、旁听了很多让我崩溃的量子力学课程。我之所以那么做,并不完全是“量子少年”或者“镇院之宝”。更多的是因为和他接触。   
      老实讲我个人对外星人啊、鬼怪啊、上帝啊、神啊什么的都严重的怀疑其真实性。只有关于这件事儿,拜他所赐,我会说:“很有可能。”     
      还记得在“四维虫子”中我搬来的外援吗?那位年轻的量子物理教授,就是通过这位朋友,我才认识的他。而且,在上一句的“认识”两个字之前,我觉得应该还要加上:很荣幸。      
      在“四维虫子”案例大约两年后,那位量子物理教授某天急切的找到我,明确表示:我需要你的帮助。路上我没得到太多解释,只是告诉我要做的:确认那个人是不是精神病。即便我反复强调我没有独立确诊患者的资质也没用。   
      于是我见到了他。      
      第一天。   
      我:“呃,你好……”   
      他:“你好,为什么要录音?”   
      我:“这是我的习惯,我需要听录音来确认一些事情,这样才能帮到你。”   
      他不确定的看了眼量子物理教授。   
      他:“好吧,我知道你来是确认我是不是有精神病的,如果我是个精神病人,反而会好些。”   
      我:“有什么事儿比成为精神病人还糟糕吗?”   
      他不安舔了下嘴唇:“嗯……对你们来说,我来自另一个世界……”   
      我也看了一眼量子物理教授。   
      我:“您……哪个星球来的?”   
      他:“地球,但是不同于你们的地球。”   
      我:“啊……异次元或者别的位面一类的?”   
      他:“不,我是另一个宇宙来的……确切的说,是一个月后的那个宇宙的地球。”   
      我:“……不好意思,你的话我没听懂,到底是另一个宇宙什么的还是你穿越时间了?”   
      他:“那要看你怎么看了。”   
      我再次看了一眼量子物理教授。   
      他:“这个解释起来很麻烦,我还是尽可能让你先听懂吧,否则逻辑方面你会因为某些东西不明白而没法判断,不过你的朋友能帮到你。”   
      我:“好吧,你从头说吧。”   
      他:“宇宙不是一个,是好多个。”   
      我:“多宇宙理论吗?”那个我倒是知道,但是仅仅限于这个名词。因为当时困得要命,最后还是在讲台上那位老先生嘶哑的声音中睡了。   
      他:“我想想从哪儿说起……因为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所以我知道也不多,我只是使用者。”   
      我:“OK。”   
      他:“你知道时间旅行悖论吧?”   
      我:“不太清楚,能说说吗?”   
      他:“是这样:假设,你回到了50年前,杀了你祖父,也就不会有你了对吧?但是没有你的存在,你怎么会回去杀了你的祖父呢?”   
      我:“这样……的确是悖论,那个怎么了?”   
      他:“没多久后,解释不是这样了。后来被解释为‘不可改变性’。例如说你回到50年前,你却没办法杀死你的祖父。也许行凶过程中被人拦住了,也许你以为杀了他了,其实他没死,也许你根本找不到你祖父,也许你虽然杀了祖父,但是那会儿你祖母已经怀上你父亲了……大概就是这样,反正就是说你杀不了你的祖父,或者改变不了你已经存在的现实。”   
      我:“嗯,这个我明白了,悖论不存在了。”   
      他:“你说对了一半,悖论的确不存在。但是你可以在你祖母怀上你父亲前杀死你祖父……”   
      我:“你等等,那不还是悖论了吗?我的父亲那样就不会出生了对吧,那我怎么存在的?怎么回去杀死祖父的?”   
      他:“实际上,你杀死了你的祖父,你的父亲还是会存在。只是,在你杀死的那个宇宙不会存在了,包括那个宇宙的你也不会存在了。”   
      我:“那个杀死祖父的我哪儿来的?别的宇宙?”   
      他:“是的,这就是多宇宙。实际有你存在的宇宙,有你不存在的宇宙;有你中了大奖的宇宙,也有你没中大奖的宇宙;有你已经老了的宇宙,有你还是婴儿的宇宙;有希特勒战败的宇宙,有盟军战败的宇宙,还有希特勒压根就没出生的宇宙,甚至还有刚刚爆炸形成的宇宙……很多个宇宙。”   
      我:“很多?有多少个?”   
      他:“我不知道,虽然我所在那个宇宙的地球科技比你们发达很多,但是我们那里的科学家们至今还是不知道有多少个宇宙。总之,很多。”   
      量子物理教授:“他说的那些在量子物理界目前还是个争论的话题,而且我们对多宇宙的说法是:宇宙在不停的分裂,有无数个可能。但是他告诉我宇宙不会分裂,就是N个,已经存在了。”   
      我:“同时存在?”   
      量子物理教授:“没有时间概念,只能从某个一宇宙的角度看:那个时间上稍早一些,这个时间上稍微晚一些,还有差不多的……”   
      我转向他:“是这样吗?”   
      他:“比这个还复杂,在你说的同时概念里,有下一秒你眨眼的,还有下一秒你舔嘴唇的。”   
      我忍不住眨了眼又舔了一下嘴唇。   
      我:“原来是这样……你是说在你们那里能确认多宇宙的存在吗?”   
      他:“是的,否则我也来不了这个宇宙。”      
      (受字数限制,本篇未完待续)  
      我:“……对了你刚才说你们的科技比这个宇宙的地球发达很多?能例举一下吗?”   
      他:“嗯……我留意了一下,最明显的就是你们还用喷气机,我们已经开始有反重力运输工具了。”   
      我:“……好吧,很先进很科幻,怎么做到的?如果你生活的世界是那样的,你应该知道。”   
      他:“自从发现了引力粒子后就能做到了,用反重力器。”   
      我:“那你可以做出来一个给我看吗?”   
      他象看一个白痴似得看着我:“你回到明朝跟他们说有冰箱存在,然后就做一个给他们?我不是机械或者物理应用学家,我怎么知道那东西怎么做?你们的这个地球有喷气飞机,你知道那是涡轮增压的原理,但是你做一个我看看?”   
      我:“呃……好像是……那你们那些科技先进的东西,你能做个什么给我看呢?”   
      他被我问的有点儿不耐烦:“我再说一遍:我不是那些机械电子专家,也不是相关技工,我做不了那东西给你,我倒是可以叠个纸飞机给你——如果你真想要的话。”   
      我不甘心的回头看了看量子物理教授,他点了点头:“他说的没错。”   
      我:“好吧,那么既然你是别的宇宙来的,你总该知道是怎么过来的吧?别说你一觉睡醒就过来了。”   
      他无视我的讥讽:“通过惠勒泡沫。”   
      我:“毁了什么泡沫?没明白。”   
      量子物理教授:“他说的是量子泡沫,不是毁了,是惠勒【注①】。你们的地球也有惠勒吗?”后半句是问他。   
      他:“有,我们宇宙的地球和你们宇宙的地球,除了科技上发达一些,基本差不多。反重力器也是才有没多久的,至于多宇宙穿梭是政府行为。”   
      我有点儿晕眩,事实上我觉得如果是一个科幻发烧友坐在这里都会比我明白的多。这些年我面对过很多种看似完善的世界观。有依托神学或者宗教的,有建立在数学上的,还有其他学科的,当然也有凭空胡说的。但是我最讨厌建立在物理基础上的——如果精神病医师面对的大多数患者都是这类型的话,我猜物理系毕业生们会在就业问题上很滋润——或者,在精神科增设必修课,猜猜看会增设什么科目?   
      我打断他们俩:“不好意思,麻烦你们谁能解释下那个泡沫是怎么回事儿?”   
      量子物理教授:“惠勒泡沫,也就是量子泡沫,那是一个形容的说法而不是真的泡沫。在宇宙形成后,整个宇宙在扩散,宇宙中不是绝度同质的,是不规则分布的。宇宙中星系就是不规则分布的,这个知道吧?实际上我们已经证实了【注②】在非常非常小的维度上——不是纬度,而是四维时空的维……在很微小的维度上,时空也是不规则的,是混乱状态,就像一堆泡沫一样杂乱无章,比原子微粒还小。有些量子泡沫会有虫洞。因为量子泡沫这个词是物理学家约翰.阿齐博尔德.惠勒创造的,所以也管那个叫惠勒泡沫。”   
      我痛苦的理解着那个泡沫的存在。   
      我:“是个微缩的宇宙?”   
      量子物理教授:“可以这么理解。或者从哲学角度理解:微观其实就是宏观的缩影。”   
      我:“好吧,我懂了。”我转向他:“你的意思是说,你从那个比原子还小的泡沫里找洞钻过来了是吧?”   
      他笑了:“不是钻,而是传输。”   
      我:“你是学什么的?在你那个宇宙的地球……有大学吧?”   
      他:“我是学人文的。”   
      我:“你们的政府为什么不派士兵或者物理学家过来,而派人文学家过来呢?”   
      他看着我不说话。   
      我叹了口气:“好吧,我明白,你的工作是观察汇报……”我的确有点儿胡搅蛮缠。   
      他笑了下:“那就好。”   
      我:“好了,也就是说,你也不知道怎么传输过来了对吧?因为你不是技术人员,你不是……”   
      他打断我的话:“我知道怎么传输。”   
      我和量子物理教授飞快的对看了一眼。   
      我们几乎同时问:“怎么做到的?”   
      他:“数据压缩。”   
      量子物理教授:“你能说的详细点儿吗?”   
      他:“是把我的个人信息全部转变成数据后,通过电子实现在这个宇宙重塑。”   
      我:“怎么回事儿?你是说把你转变成数据了?”   
      他:“对,我的一切信息数据。”   
      我:“我不懂。”   
      他:“嗯……举个例,这么说吧:一个外星人偶然来到了地球,觉得地球很有意思,想带资料回去。但是因为是偶然来的,自己的飞船不够大,不可能放下很多样本。于是外星人找到了一套大英百科全书,觉得这个很好,准备带回去。但是发现那还不行,因为那一套太多了,还是太重了。外星人就把字母全部用数字代替,于是外星人得到了一串长长的数字,通过飞船的计算机全部按照百科全书顺序排列好后准备带走,但是外星人又发现飞船上的计算机还要存储很多画面和视频,那串大英百科全书数字太长了,占了很多硬盘空间——我们假设外星技术也需要硬盘。那怎么办呢?外星人就测量了自己飞船精确的长度后,把飞船假设为1。又把那串长长的‘大英百科数字’按照小数点后的模式,参照飞船长度,在飞船外壳上某处刻了很小的一个点。于是外星人回去了,他只刻了一个点,却带走了大英百科全书。回去只要测量出飞船的长度,再找到那个点在飞船上的位置……”   
      我:“我明白了,那个点所在的位置精确到小数点后很多位,就是那串大英百科数据,对吧?”   
      他:“是这样。”      
      (受字数限制,本篇未完待续)  
      我:“这个很有意思……但是跟压缩你有什么关系?”   
      他:“把我的信息压缩成数据,按照脑波的信号用电子排列。这样我就成了一串长长的电子讯号,电子可以通过惠勒泡沫来到这个宇宙。”   
      量子物理教授:“不对,讲不通。你现在的存在是肉体,不是讯号。这边宇宙怎么再造你肉体呢?”   
      他:“嗯,现在我们的技术没有那么好,所以只能找有我存在的其他宇宙,把我的电子讯号传输到这个宇宙的我的大脑中,这样实际意识也是我了。”   
      我:“附体嘛……”   
      他:“可以这么说。”   
      量子物理教授:“那你怎么回去呢?”   
      他:“大脑本身就可以释放电讯号的,虽然很弱。利用这点,在每次传输都附加标准回传信息……我的脑波讯号,开头部分是定位讯号,结尾部分是回传讯号。到了回传讯号的定时后,定期在这个宇宙的替身大脑释放一个信息,刺激一下大脑,然后这个大脑就会释放我特征的电讯号回去。那边负责捕捉接收。这样就可以了。”   
      我努力听明白了:“也就是说那边你的肉体还存在,你存在于两个宇宙……呃,一个宇宙的你,存在于两个宇宙,是吧?”
      他:“就是这样。”   
      我:“精神跨宇宙旅行啊……可行吗?”我侧身对着量子物理教授。   
      看量子物理教授表情是在仔细想:“目前看理论上完全没问题……不过我的确没听说过……”   
      我转回头:“但是你为什么找到他呢?”我指的是量子物理教授。   
      他:“我想询问一下这个宇宙地球的量子物理程度的,我希望能想个办法帮助我。”   
      量子物理教授:“他两天前就该回去了,但是那边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他:“是的,我回不去了。”

    冰糖。。。

    第二十九篇《表面现象》

    在公园的长椅上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个人在看报纸,另外两个人不停的在做撒网、收网、把网里的捕获物择出来的动作。一看就知道那两个是精神病人,于是周围很多人指指点点的议论。有个警察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后问那两个“撒网”的人在干吗。那两位说:“没看到我们在捕鱼啊?”警察转头过问看报纸的那个人:“你认识他们?”看报纸的人说:“对啊,我带他们出来散心的。”警察说:“他们精神有问题吧?在公共场合这样,会吓到别人,你赶紧带他们回去吧。”看报纸的人回头看了一眼说:“对不起,我这就带他们回去。”说完放下报纸做拼命划船的动作。   
      这个笑话是一个精神病人讲给我的,我笑了。   
      讲笑话的患者是一个比较意思的人,很健谈,很喜欢讲笑话,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的。多数医师和护理人员都很喜欢他。我和他的那次对话是在院里傍晚散步的时候。   
      我:“你的笑话还真多,挺有意思的。我觉得你很正常啊。”   
      他:“正常人不会被关在这里的,他们说我妄想症,虽然我的确不记得了。”   
      我:“有人发病期间的确是失忆的,可能你就是那种失忆的类型吧?”   
      他:“谁知道呢,反正就关我进来了……关就关吧。”   
      我:“你还真想得开……”   
      他:“那怎么办?我要是闹腾不就更成精神病了?还是狂躁类型的,那可麻烦了。你见过重症楼那些穿束身衣的吧?”   
      我:“见过,勒的很紧。”   
      他:“就是,我可不想那样。”   
      我:“别人跟你说过你发病的时候什么样吗?”   
      他:“嗯……说过一点儿,他们说我有时候缩在墙角黑暗的地方,自己呲着牙对别人笑,笑的很狰狞……”   
      我:“那是妄想症?”   
      他:“反正都那么说,但是没说具体是怎么了。也没说我伤害过谁,幸好,否则我心理上会愧疚的。”   
      我:“你现在状况还不错啊,应该没事儿的,我觉得你快出院了。”   
      他:“出院……其实,我觉得还是先暂时不要出院的好……”   
      我:“为什么?外面多自由啊。”   
      他停下了脚步,犹豫着什么。   
      我也停了下来:“怎么了?家里有事儿还是别的什么?”   
      他咬着下嘴唇:“嗯……其实……有些事情……我没跟别人说过……”   
      我:“什么事情没跟别人说过?”   
      他犹豫不决的看着我:“其实……我记得一些发病时候的事情……”   
      我:“你是说……你记得?”   
      他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好像下了个决心,然后左右看了看,压低了声音:“我知道狞笑的那时候是谁。”   
      我:“那时候不是你吗?”   
      他:“不是我,是别的东西……”   
      他的眼里透出恐惧。   
      我:“东西?什么样的东西?”   
      他:“在小的时候,我经常和院里的几个孩子一起玩儿。因为我比较瘦小,所以他们总是欺负我。有一次暑假,我们在隔壁那个大院玩儿的时候,发现一个楼的地下室不知道为什么敞开着,他们决定下去探险。”   
      我:“那时候你多大?”   
      他:“大约七、八岁吧。”   
      我:“哦……然后呢?”   
      他:“我们就分头去找破布和旧扫帚,把布缠在扫帚上,点着了当火把用。因为地下室的门很窄,我们只能一个一个的走下去。我故意走在中间,因为害怕。那种地下室里面都是楼板的隔断,看着很乱。地下一层还能看到一点儿亮光,所以觉得不是那么吓人,后来他们说去地下二层,我说我想回去了,那些大孩子说不行,必须一起,我就跟着他们下去了。地下二层转遍了,又去地下三层……”   
      我:“那么深?一共几层?”   
      他:“不知道,可能是四层或者五层,因为地下四层被积水淹没了,下不去了,只能到地下三层。就在地下四层入口的看着积水的时候,不知道哪儿传来很闷的一声响,我们都吓坏了,谁也不说话拼命往回跑。因为我个子矮,跑的时候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一下子撞到了一堵隔断墙上,然后我就晕过去了。”   
      我:“别的小孩没发现吗?”   
      他惊恐的看着我:“没,他们都自己跑了,我可能没晕几分钟就醒了,看到我的火把快熄灭了,我吓坏了,爬起来顾不上哭就拼命跑,但是那个地下室到处都是那种隔断墙,我分不清方向,迷路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站在那里眼看着手里的火把一点儿一点儿的熄灭了,周围漆黑一片,除了我的呼吸声,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我当时觉得头很晕,吓傻了,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你能知道那种感觉吗?被巨大的恐惧紧紧抓住的感觉,不敢喊,不敢动,甚至不敢呼吸!就那么僵直的站在那里。”   
      我觉得头发根都乍起来了。   
      他:“过了不知道多久,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真的,我隐约听到有小声哼哼歌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小,听不出从哪儿传来的,但觉得四面到处都是。那时候我已经吓傻了,眼泪忍不住流出来,但是却一动不能动,就像梦魇一样,把我定在那里。在我觉得我快崩溃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东西慢慢的摸我的脚,不是一下一下的摸,是不离开皮肤的那种摸,顺着我的脚,摸到我的小腿、大腿、身体、肩膀、然后在我的脖子上停了好一阵,就是那种似有似无的摸,我感觉那似乎不是手,形状是个什么东西的爪子,很大……我那个时候全身都湿透了,眼泪不停的流下来,但是根本喊不出来,也动不了……我最后只记得那只爪子扒开了我的嘴,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受字数限制,本篇未完待续)  
      他眼里含着眼泪,身体在颤抖着看着我:“我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抱着双肩慢慢的蹲在地上,身体不停的抽搐着。   
      我急忙蹲下身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好了,没事儿,别想那么多了,那应该只是个噩梦……” 我左右张望着,想看附近没有医师和护理人员。   
      突然他抓住了我的手,抬起头,呲牙狞笑着盯着我:“其实就是我啊!”那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   
      我吓坏了,本能的站起身拼命挣脱开,但是却摔倒在地。   
      他慢慢的站起身,我惊恐的看着他,而他一脸温和笑容的对我伸出手:“真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他把惊魂未定的我拉起来,带着歉意的笑容:“太抱歉了,没想到反应这么大,对不起对不起。”   
      我:“你……你刚才……”   
      他:“啊,真的对不起,那是我瞎说的,不是真的,对不起吓到你了,很抱歉。”   
      我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天呐,你……”   
      他换了一脸严肃的看着我:“我的演技还不错吧?”   
      我愣了一下:“什么?”   
      他:“您看,外界传言说我演技的问题,都是造谣的,您刚才也看到了,我能胜任这个角色吗?”   
      我还有点儿恍惚没缓过来:“角色?”   
      他表情恢复到眉飞色舞:“对啊,我深入研究了下剧本,我觉得这个角色不仅仅……”   
      远远的跑过来一个医师:“你没事儿吧?”看样子是对我说的。   
      我:“没事儿……我……”   
      看得出那个医师忍着笑:“看你们散步我就知道大概了,远远跟着怕你有什么意外,不过这个患者只是吓唬人罢了,没别的威胁,所以……”   
      他打断医师的话:“您看,我分析的对吧?”   
      我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医师:“你说的没错,不过先回病房吧,回去我们在商量一下。”      
      那天回家的路上我都是魂不守舍的,我承认有点儿被吓着了。到家后才发现录音笔都忘了关。愣在那儿坐了一会儿,忍不住又听了遍录音,自己回想都觉得很可笑。   
      我始终忘记患者告诉我的——他是妄想症。   
      那天我没做噩梦,睡的很好。

    冰糖。。。

    第三十六篇《活死人》

    这是一个极为特殊的病例,特殊到我想尽办法能单独面对他。终于在朋友的帮助下,我和他有了很简短的一次会面。不过,那次会面至今为止都让我觉得很恐怖。因为他真的就像自己说的那样,是个活死人。   
      刚见到他的时候,吓了一跳。平时见到的人会有各种各样的肤色,但是不管精神状态或者情绪怎么影响,他的那种肤色我从未从活人身上见过的。灰暗、沉重、毫无生机,就跟他人一样,死气沉沉的——不是形容,是真的死气沉沉。而且,仅仅是看到他,没办法分辨他的年龄,因为他的肌肉、皮肤,都是一种……嗯……算了我放弃形容了,说不清。   
      我强迫自己快速镇定下来,而且是鼓起勇气才能直视着他的眼睛。为什么?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见过死人的眼睛。人死后,角膜会有自溶现象,看上去眼睛是浑浊的,而且没有灵性,很暗淡,他的眼睛就是那样。有时候我甚至分不清他是否看我,还是在空空的就那么瞪着。      
      我:“你好。”   
      他慢慢的摇了摇头:“我不好。”   
      我注意到他的语速极慢,而且声音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嗯……那么就算是祝福吧?希望你好。”   
      他:“我已经死了,有什么希望的。”   
      我:“怎么可能呢,你还会动,还会说话,还会走路啊。”   
      他依旧缓缓的语速:“那也不能代表我还活着。”   
      我:“呃……你从什么时候起有这种感觉的?”   
      他:“我忘记了。”   
      我:“忘记自己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似乎很诡异。   
      他:“好多事情我已经记不起来,也许就是从记不起来那时候开始的吧,我就死了。”   
      我:“你的意思是你死了很久才发现的?”   
      他缓缓的点了点头。   
      我突然闻到一股怪味,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我分不清那是什么,但是很……我没办法形容,也许是尸体的味道,我不确定,因为我不知道尸体是什么味道。但是这很恐怖。   
      我:“仅仅是记不清了,不代表死亡吧?”   
      他:“那什么代表死亡?”   
      我:“肌体、大脑都丧失机能了……”   
      他:“我可能只有大脑还活着一点儿,其他的部位,都死了很久了。”   
      我:“身体僵硬?”   
      他缓缓的摇头:“我夜里没办法睡,因为蛆虫都在我体内吃我,很疼,很痒。所以我只能在白天睡一会儿。白天它们会在我的身体里爬,但是好过咬我。”   
      我:“是一种心理问题带来的失眠吧?”   
      他呆滞的抬了下头,似乎在想:“是吗?我记不清了。但是医生没办法治疗我。”   
      我:“你的家人……”   
      他缓慢的打断我:“离婚了。”   
      我:“哦,对不起,这个我不知道。”   
      他:“没什么,我已经死了。”   
      我“嗯……是这样,我知道你可能面对很多医生说了很多次了,还有那些专家组,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再说一次。如果可以的话,把你记得的试着告诉我一些,可以吗?如果你觉得说了很多次已经烦了,那么我们就说点儿别的。”   
      他瞪着空洞的眼睛愣了一会儿,我猜他是在看着我。   
      他:“好的,我不记得专家组问过我一些什么了。”   
      我:“他们也许问病理和心理方面的,我想问的是生活方面的。”   
      他:“好吧。我夜里没办法睡着,因为那些蛆虫在我身体里吃我,我有时候会想办法捉住一些……剖开后血不是很多,可是却找不到虫子,我能感觉到就在那里,但是看不到。”   
      我确认了下资料:关于患者自残部分。   
      我:“不疼吗?”   
      他:“不怎么疼,大多数时候没有感觉。除了虫子吃我。”   
      我:“你的味觉和视觉问题,能说下吗?”   
      他:“记不清从什么时候起了,我吃东西的时候发现没有味道了,放很多调味,放很多盐进去还是没有味道。盐对我来说,只是沙子一样的东西。看东西也没有色彩,可能是很久就这样了,最近才注意到的。”   
      我:“试过很辣的辣椒吗?”   
      他:“一点味道也没有。”   
      我记得朋友说过,患者当着专家组的面,面无表情的缓缓吃掉了一整瓶辣椒酱,而且之后的口腔检查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口腔和食道黏膜没有任何红肿现象。更别说胃溃疡了。额外一提:患者消化不好,肠胃蠕动不正常,吃下去的东西,4个小时后检查基本没消化。   
      我:“嗯,我知道你吃辣椒酱的事儿;那么视觉呢?是看什么都是黑白的?”   
      他:“不是黑白的,都是灰色的。在不亮地方我甚至分不清轮廓。”   
      我:“可是检查后说你两种视觉细胞和角膜都很正常。”   
      他:“我不知道。我记得医院也没检查出来我为什么不会生病。”   
      患者大约三年没有被感染过任何传染疾病,感冒,发烧,都没有过。而且对高温、低温反应极为迟钝。这么说吧:他可以不动声色的让你烧他的皮肤,而同时心率几乎没变化。不过,烧伤部分自愈的速度很慢,很慢很慢。   
      我:“在这之前,你的生活都还好吗?”   
      他又缓缓的抬起头想了一会儿:“好像很好吧?我记不清太多。想起原来,就像做过的梦一样,只记得一部分。”   
      我:“你还记得你是做什么的吗?”   
      他慢慢的抬起手挠了挠头,我看到大把的头发随之落下来。那个场景让人不寒而慄。   
      他:“好像是个机械工程师。”            
      (受字数限制,本篇未完待续)  
      这时候门开了,朋友示意我必须结束了。   
      我在朋友的办公室还觉得自己身上有那股味道。   
      朋友:“满意了?缠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了。”   
      我有点儿惊魂未定:“我觉得他真的是死人,不开玩笑。”   
      朋友:“我也这么看。”   
      我:“你还有别的这种病例吗?”   
      朋友:“没有,这是我唯一见过的,也是唯一知道的,也是唯一确定的。是很少见。”   
      我:“他挠头的时候,大把的头发掉下来。”   
      朋友:“你看过他后脑就知道,有一个疤,那是整块头皮掉下来的,但是没流血。”   
      我:“确诊了吗?”   
      朋友:“基本确定了,专家组的意见比较统一,可能是心理上受了什么打击,所有的肌体都受到了自己心理暗示,结果就产生了那些状态:皮肤局部坏死,内脏功能衰退,视力退化,消化不良……”   
      我:“他说的那些蛆虫呢?”   
      朋友耸了下肩:“没人见到过。”   
      我:“可是他身上的气味……”   
      朋友:“你是说你现在身上带的味道吧?是尸臭的味道,回家洗个澡吧,衣服多泡泡。”   
      我:“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这么镇定,难道这一切不奇怪吗?”   
      朋友好奇的看着我:“我为什么要奇怪?我见过很多患者,有更奇怪更无法解释的。目前对他的重视是因为之前没有过这种记载,也就仅此而已。而且你可能不了解,人心理产生的自我暗示有多大效果,我觉得他的情况虽然特殊,但是并不是什么奇特的或者超自然的。你……是不是最近接触患者太多了?要不给你安排个诊疗?”   
      我看着朋友在笑,可是我却笑不出,说不清有什么东西始终压在心上。         
      不到一年,我当时的不安被证实了。   
      有天晚上我那个朋友打电话给我,劈头就问我还记不记得活死人那个患者了。我说记得。   
      朋友:“那个患者真的不是一般的患者,而且,好像最开始的判断失误了。”   
      我很平静:“你别激动,怎么回事儿?”   
      朋友:“后来患者接受的都是心理治疗,一年多了,没任何进展,现在出新问题了,我跟院里的同事下午参加的病例诊疗组,明天我发照片给你,你看了就知道了。”   
      我:“我周末去找你吧,回的来吗?”         
      周末我见到了朋友,照片也看了。   
      我:“怎么解释?”   
      朋友无奈的摇头:“不知道,没有解释。”   
      我:“那是铁丝吧?”   
      朋友:“准确的说应该是铅丝。”   
      我:“人体内怎么会长出铅丝呢?”   
      朋友:“我看了都快疯了,不止是我,好多临床多年的老专家都快疯了。”   
      我重新看了下照片,患者的肚子,小腿,小臂部位,从皮肤下面伸出一些弯弯曲曲的铅丝,最粗的大约有铅笔芯那么粗,细的像个线头。长出铅丝的表皮有略微的红肿。除了那几个区域,别的地方没长。   
      我:“人体内的铅,有那么多吗?”   
      朋友:“没有,仔细对照了他的饮食,甚至当地医院可以管制他的饮食,还是一样。这是已经是超出任何解释的现象了。”   
      我:“患者感觉疼吗?”   
      朋友:“拔会疼,剪断不疼。”   
      我:“就在皮下开始生长?有组织部分的检查吗?”   
      朋友:“从真皮层下面开始生长,是一些细胞高度集聚。但是怎么就变成铅丝了不知道。还有,神经末梢也融合进去,但是最后变成铅丝了。化验了,没原因。”   
      我:“那是真的铅丝?”   
      朋友坚定的点了下头:“是真的铅丝。”         
      到上个月为止,患者还在世,但是体质已经接近衰退极限了。那些铅丝还在生长,至今没查到原因以及合理的解释。   
      而且我要说明一下:这个,是真的。   
      本来我想写些例如“事实永远都会比最恐怖的小说更恐怖,比最科幻的作品更科幻”一类的话作为结尾,但是写到这里,我发现我不知道该怎么结束这篇了。   
      当我们很严肃的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这个世界却和我们开着玩笑;当我们为了自身的进步和创造而欢呼的时候,自然界却变出新的花样来嘲弄我们的无知;当我们每掌握一门新技术的时候,科学总会有拉开另一个陌生领域的帷幕。这一切好像一个永无止境的梦一样,没有最离奇的,只有更离奇的。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很理解那些对于宗教狂热的人们,因为只有那样,才能克服对未知的恐怖。然后在度过了平稳的2万5千多天后,终于可以闭上眼,告诉自己:这一生平和的结束了。   
      不过,我相信很多人依旧和我一样,平静的生活着,却警惕的准备着面对那些匪夷所思的现实。不仅仅是那句我喜欢的广告词:一切皆有可能。更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未知,是存在的,不管你是不是认可,是不是无视,它们依旧存在着,毫不受影响。然后在你最想不到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你面前告诉你:“我,来了。”

    冰糖。。。

    第三十七篇《角度问题》

     

    她:“问题在于我们成年后都想复杂了。”   
      我:“很正常啊?”   
      她:“不,这个说起来很悖论。你看,成年人用自己的态度去教育孩子,但是教育孩子什么呢?长大之后的事情对吧?那么孩子能不能接受?或者成人表达的时候能不能说明白?万一表达错了呢?万一理解错了呢?那么接受知识的孩子会被影响一生啊。可是,问题又回来了:到底什么是正确的?”   
      我:“现在有这么多儿童教育的……”   
      她:“等一下啊,说个我自己的观点。”   
      我:“嗯。”   
      她:“绝大多数从事儿童教育的人,并不懂孩子。需要举例吗?”   
      我:“很需要。”   
      她:“好,我们就举例:我看过一些给孩子看到文章,例如说早上出门吧,会用孩子的口气去说:天空很蓝,朝阳很美,树木青翠,空气新鲜,诸如此类,对不对?”   
      我:“是这样,这是表示孩子的纯洁。”   
      她微笑:“那我来告诉你我知道的吧。就早上出门看什么的问题,我问过不下100个孩子。你知道孩子都在看什么吗?”   
      我:“不是刚才那些吗?”   
      她:“绝对不是。他们的身高没我们高,也就没兴趣看那么多、那么远、那么宏观。他们比我们更靠近地面,地面才是最吸引他们的。他们会看虫子;会注意走路踢起来的石头;会留意积水的倒影;会看到埋在土里一半的硬币;会认真的研究什么时候踩下去才会发出踩雪特有的咯吱声;他们会观察脚下方砖的花纹……他们注意的太多了,但是没几个仰头看天、看朝阳、说空气新鲜的。”   
      我:“你的意思是说很多孩子读物其实那是成年人角度看的?”   
      她:“是这样,我们看这种文字,会觉得很新鲜,而孩子看着会觉得很无聊。孩子很聪明,但是他们不大会表达,他们只能直接反应为:没兴趣。”   
      我:“你从什么时候起留意孩子的态度的?”   
      她:“4年前吧?大概是。那是跟我哥和嫂子去逛商场,小外甥一直在闹,就是不愿意在商场。开始我觉得他是想干别的,后来发现不是。就在我蹲下去给他系鞋带的时候,我环视了四周才发现,在孩子眼里,商场一点儿都不好玩儿。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腿,鞋子,裤子,很没意思。”   
      我:“所以……”   
      她:“所以我才明白,我已经忘了小时候的那些看法了。”   
      我:“所以你也就是现在这种生活方式。”   
      她点了点头。   
      她的家布置的像个孩子的房间,到处都是那些色彩鲜艳的装饰,所有的家具都是圆边圆角的,天花板上有荧光点,如果关了灯会显现出银河——这个她给我演示过了。连给我喝水的杯子都是卡通人物形象。最有意思的是她的电脑桌,在一个小帐篷里,而帐篷外面装饰的像个草坡,上面还有野生动物……   
      她:“其实我们很多习以为常的东西,本身就有点儿问题的,但是没人发现。”   
      我:“还得举例。”   
      她笑了下:“你留意过过超市那种牛肉干或者防腐包装的香肠吗?还有外面卖的那种很辣的鸭脖子什么的。”   
      我:“见过,那个怎么不正常了?”   
      她:“有一次我在超市买东西,一个小男孩站在货架前很惊恐的看着牛肉干。我觉得他表情很好玩儿,上去问是不是馋了?那个孩子说:牛很勇敢。我好奇,问他怎么知道牛很勇敢?他指着货架上的大包装牛肉干说:你看啊,那个牛举着自己的肉告诉大家这个好吃。我当时就忍不住笑了,还真的是那样。然后我留意了很多肉食包装,发现都是这样的——几只或一只鸭子(注意区分)举着一个鸭脖子伸出大拇指;一头猪憨厚的托着一大块肉排赞美;一头牛美滋滋的介绍着牛肉怎么怎么诱人;几条鱼欢天喜地的捧着装盘的鱼罐头……太多了。”   
      我挠了挠头:“可是都这样吧?难道让大灰狼举着肉肠宣传?”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真的就是这样?其实我只是举个例子,这些包装就这样好了。当我们习惯了,就习惯了,但是孩子不这么看,他们会发现问题,他们会觉得不正常,他们会质疑这些,他们会有新的想法。但是,我们不是,只是因为:习惯了。”   
      我:“你的工作是插画师,你可以有那样的态度对待,但是别人都要谋生,都要生活,不可能都是那种状态的。”   
      她:“不,你错了,我工作的时候就是工作,从态度到方式,都是工作的状态,因为我是在谋生。这也就是工作只会给成人的原因。可是一旦放下工作,我会是个孩子,因为我喜欢这个新鲜的世界,而不是习惯的世界。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喜欢,而不是必须跟别人一样的态度去看。”   
      我:“嗯……有道理,这点我认同。”   
      她:“所以,我这么生活,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至于我是不是要对所有人说这些,这是我的权利,假设我不愿意说,那么我就不说,别人怎么看我,不是我的问题,是他们的问题。就象那个朋友,觉得我很怪,不正常,所以找你来跟我接触,对吧?我觉得她不正常,而不是我。”   
      我:“很高兴你能告诉我这些。”   
      她:“不,你应该高兴你自己也是那种喜欢新鲜世界的态度,如果你不是这样的人,我不会告诉你的。我告诉你了你也不懂,或者歪曲理解我的想法对吗?就像这些我没兴趣告诉我的朋友一样。她很好,她很关心我,可是她不理解我的态度,所以我也就不会说给她这些。”   
      我:“嗯……那么我该告诉她你的这些事情吗?”   
      她:“这个在你,你做决定。”   
      我:“嗯,我到时候会决定的。”   
      她:“好。”   
      我:“那你这么做会不会很累?”   
      她:“累?谈不上吧?这是我喜欢的事情,所以不觉得累。人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的时候,会很投入、很疯狂,而且会自己找问题、想办法。”      
      (受字数限制,本篇未完待续)  
      我:“这个我承认。”   
      她:“生存和兴趣永远是最好的动力。当然了,现在大家都在追求物质生活,把那个作为动力,也没什么不可以。很多人,用很多不同的方式,去做很多不同的事情。比方说你想有大房子、有好车、有漂亮老婆,那么你拼命挣钱。另一个人想过野人的生活、不想跟钱挂钩、希望活的像个狼;还有人一门心思变着花样环球旅行,挣点钱就跑出去玩了……那么你站在你的角度说:‘你们都是傻子,都有病。不为了钱折腾个屁!’而他们也会笑话你为钱疯了,或者根本无视你。其实这是什么?就是价值观的问题。说白了就是角度问题。再说一个:你认为帝王追求长生是为了什么呢?其实因为他已经是帝王了啊,还能追求什么?天下已经是自己的了,过去外星生物领域还没展开,想不到去征服,而对于自然的唯物认知比现在更少。而想站在更高的角度,所以只有……”   
      我:“只有求仙问道,炼丹吃药。”   
      她:“就是这样的。对了还有,你发现没?孩子对于自然的敬畏超过成人。”   
      我:“你思维真是乱跳啊……那是孩子物质认知不够的问题吧?”   
      她:“我没乱跳,越过了一段话题,不过我会说回来的;刚刚说的不是认知的问题,是孩子有时候能一眼看透本质。”   
      我:“哎,这个有点离谱了就,孩子的经验和阅历不足啊。”   
      她:“正是因为这些不足,孩子的本能更强烈些。很多孩子会和喜欢小孩的人亲近,而疏远不喜欢小孩的人,但是之前不需要交流和试探,为什么?虽然没有过交流,但是孩子总能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直接反馈给自己,形成本能,而且还是在大脑无意识的情况下。”   
      我:“嗯,好像是有这样的情况。”   
      她:“再说回来:我们看待事情的时候,经常用客观认知去理解,都说:就是那样的!其实很多客观认知只是一个假定罢了,很多事情没有解释清楚到底为什么。”   
      我:“举例吧还是。”   
      她笑了:“就说树木吧,孩子认为树木有思想,只是站在那里不动不说话罢了。我们会说那不可能,如果树会说话,我怎么听不到?”   
      我:“懂你的意思了。交流就非得说话?就算树说话就得非得让人听得见?听得懂?我没领悟错是这么个精神吧?”   
      她大笑:“对,就是这样的。而且真的有成人去研究的话,一定很多人就说表示:是不是有病?吃饱了撑的吧?知道树能说话了,有用吗?能赚钱吗?”   
      我:“嗯,用一个价值去衡量所有的事情。”   
      她:“没错!不过我有时候想,没准树扎根很深,真的知道什么地方埋着宝藏或者很有金钱价值的东西呢?那是不是有了一个成功的例子后,大家都疯了心似的去研究树到底说什么了。因为有最直接的经济成果啊。”   
      我:“嗯,还真是!我突然很想往这方面发展了。”   
      她还在笑:“你很有经济眼光嘛,哈哈。好了,再说回来吧。”   
      我:“不,我觉得上一个话题很重要!”   
      她笑得前仰后合:“别闹,说回来。你看,我们需要这么多可能性才去想了解树到底会不会交流,而孩子不是,他们就很直接、很干脆的认为:树一定是会说话的!”   
      我:“是这样,成人会需要证据什么的。”   
      她:“对,再来说证据。证据是个很好玩儿的事情。比方说吧,你到了1000年前,你说地球是绕着太阳转的,太阳系是银河系很小的一个星系。别人说:好,你证明给我看,我就相信。你怎么办?”   
      我:“……”   
      她:“而现在,你要是让别人证明给你看,别人会懒得理你。但是有趣的是:那个懒得理你的人,真的就见过太阳系在银河系中的位置?真的就能解释清地球围着太阳转吗?肯定解释不清,但是他上学的时候笼统的学过,虽然那堂课他快睡了或者已经睡了,但是大家都那么认为,他自然就那么认为。”   
      我:“但是用数学公式和一些计算……”   
      她:“那需要很多很多基础知识对吧?大多数人,做不到。只是那么笼统的知道罢了。”   
      我:“嗯,有道理。记得原来我看过一本小说,说一个人回到了过去,怎么怎么大显神威一类的,其实那不可能。就算真的回到过去了,也什么都做不了,只是个普通人罢了。或者是个普通的疯子罢了。”   
      她:“嗯呢!就是这么回事儿。其实是我们群体性的站在现代人的角度,很多东西已经成为了认定的现实,不需要探索或者被忽视掉了,不能引起我们的注意。但是孩子不知道那些,他们会好奇,会什么都刨根问底。你告诉孩子说光合作用,孩子会要求你解释的更详细,当你解释的详细会发现,最根本的成因或者最初怎么出现的,你并不知道。而且,很多专业的科学家也不知道成因,他们只能笼统的告诉你:进化来的,具体的还需要考古证据——看懂没?话题又转回来了。”            
      (受字数限制,本篇未完待续)  
      我:“好像是这样……”   
      她:“就是这样的,所以宗教的存在,我认为还是很有必要的,把许多事情简化了。为什么会有人类呢?上帝造的。怎么造的呢?你管呢,上帝无所不能,想造就造。”   
      我笑:“有意思。”   
      她:“其实可以这么说,宗教总能解释最古怪、最离奇、最莫名其妙的事情。你研究宗教会发现,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用宗教来解释。”   
      我:“原来是这样!神是万能的,最天方夜谭的事情也可以说出来,以后如果对上号了,就说是神的预见罢了;对不上也没关系,说明还没发展到那种程度,一代一代的传,死无对证,永远都是神最伟大。”   
      她:“就是的啊,其实很多邪教组织就是利用了这点才生存的,我觉得宗教还好,至少让人向善。邪教就爱谁谁了,反正傻子多得是。教主们都是一个思路:都信啊,都信!信了大家一起升仙。升仙前,金钱你要它干吗?给我,我甘愿垫底儿……”   
      我:“我觉得你没病,很有意思,而且思路很活跃。”   
      她:“还是角度问题,我们如果不聊这一下午,你怎么想还难说呢。我们聊过了,你理解了我的角度,也就接受了我的行为。就这么简单。”   
      我:“我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事儿:如果,你真的疯了,我是被你带疯了,那怎么办?”   
      我们都愣了一下,然后同时爆发出大笑。      
      那天走的时候,我觉得很充实、很痛快、很开心。真的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认为她精神有问题。或者认为她不正常的人其实才是不正常的?   
      这种事情,细想很有意思。嗯,是的,角度问题

    冰糖。。。

    第三十八篇《关于时间》

     

    我进去的时候,他正趴在桌上忙着写什么。旁边堆了好多已经写满的纸。   
      我:“您好。”   
      他头也不抬:“等一下。”   
      我:“好”   
      我心里盘算着这次可能依旧是失败的结果。   
      他是极为特殊的一个患者。病史大约五年了,之前身份是某科学院的院士,即便不是德高望重也属于菁英级那种人物。他现在医院,在不发病的时候也忙于工作,而且还会有各种各样的人来看他——原来的同事和学生。而且,他研究的一部分内容至今依旧发表在某些学术刊物上。气势这也是我锲而不舍要接触他的原因。不过,让我想想看,他拒绝我多少次了?十几次?所以这位老先生也荣登最让我痛苦的榜首。当然还有别的原因,例如需要患者所在单位的确认以及……   
      半个小时后,他不在伏案疾书,缓缓的靠在椅背上,皱着眉看着我。   
      他:“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呢?我所做的对你来说都太专业了,你是外行,我们之间没什么可以沟通交流的。”   
      说实话他把我问住了,对啊,我到底想知道什么呢?   
      我:“嗯……可能……我只是好奇吧?”   
      他脸色缓和了点儿:“好奇可以理解……你能帮我要杯茶吗?”   
      茶,咖啡,碳酸饮料,在院里是被禁止的。   
      又十几分钟后,他端着茶杯一脸笑容。   
      他:“你不是记者吧?”   
      我:“不是。”   
      他:“猎奇的作家?”   
      我:“不是。”   
      他:“你也不是医生或者心理医生。”   
      我:“不是。”   
      他:“哦……好吧,你为什么能坐到我面前我就不问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动用了不少人脉关系吧?”   
      我:“嗯。可能是我比较好奇吧?我很想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或者我未曾想过的事情。您能理解吗?”   
      他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理解,完全理解。你让我想到了我信奉的一句话。”   
      我:“是什么。”   
      他:“如果你打算得到一些从没得到过的东西,那么你就得去做一些从没做过的事。”   
      我:“有道理,是谁说的?”   
      他认真想了下:“忘了,是谁说的不重要了,记住这句话就可以了。”   
      我:“嗯,我记住了。”   
      他:“你接触过很多精神病患者吗?”   
      我:“还成吧?接触过不少。”   
      他饶有兴趣的看着我:“都有什么样的?”   
      我说了几个,包括四维虫子少年和镇院之宝(那会儿还没见到‘迷失的旅行者’)。   
      他点了点头:“嗯,很有意思。”   
      我:“您对那个领域熟悉吗?我指天体和量子物理。”   
      他:“不是很熟,不过我多少知道一点儿。”   
      我:“您能说说吗?”   
      他:“可以,至少看在这杯茶的面子上。”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那只是杯袋泡茶。   
      他说话还是慢悠悠的:“时间这个问题,其实不是什么大问题。时间是不存在的。”   
      我:“啊?”   
      他:“时间只是我们、人类对于自身感受的一个标签,或者叫刻度。而且是共识标签。如果没有详细的这个标签或者刻度,那么很多事情会很混乱。大到发动战争,发射火箭,小到炒个菜,约个人。”   
      我:“您的意思是说,时间只是一个概念而已。”   
      他:“对啊,只是个概念。时间本身,不存在,只是我们好去标记一些事情罢了。吹个牛你总不能说:很久以前如何如何……对吧?有了共识的标签,你可以很得意的说:在20亿年前……”   
      我笑了:“的确是这样。”   
      他:“所谓的现在,只是我们在某个刻度上罢了。而且,这个刻度是我们自己定下的。”   
      我:“某个刻度……您的意思是,可以逆转吗?”   
      他:“你为什么这么理解?怎么可能逆转呢?”   
      我:“您是说……”   
      他:“我们来说一个被大众误解的事实吧?”   
      我:“好。”   
      他:“有一个说法,说如果物体运行超过光速,时间会倒流对不对?”   
      我:“这不是误解吧?根据相对论……”   
      他:“你先停住,我问你,你了解相对论吗?这个了解不是仅仅背下来,而是能讲解其中一部分。”   
      我:“我不能,世界上也没几个人能讲解吧?”   
      他:“当然没几个人能讲解全部,但是讲解以部分还是有很多人能做到的。我这里要做的不是给你上基础课,而是想告诉你:在你没有真的了解一个理论的时候,不要轻易的引用,或者用来佐证,或者去反驳。你要先了解清楚,否则你很可能会成为一个笑话,因为你在做自己不擅长的事情。而且在你不了解一些问题的时候,不要胡乱解释,那只能让你看上去很可笑很愚蠢。那假设,你非得用电波理论去解释量子电运,用无线的传输损耗去看待量子电运,那你就很可笑,只能证明你的无知和自以为是。虽然都是传输,但是概念不一样。你写一封信,需要邮政系统,但是你写一封电子邮件,不需要邮政系统。虽然都叫做邮件。明白吧?”   
      我:“好,我懂了。相对论的那句我收回。”   
      他:“我们接着说时间。其实超光速也是一种速度的表现,而不是超过那个界限了就会发生什么奇特的事情。假设,你在一光年以外看到地球了,那么其实你看到的是一年前的地球,这个基础不用我解释吧?”   
      我:“不用,光年是长度单位。”   
      他:“对,那么你看到的是一年前的景象。假设你比光快365倍,或者3650倍,你很快来到地球了,那么你来到的是一年前的地球?不对吧?你看到的地球,就是现在的,而不是一年前。”         
      (受字数限制,本篇未完待续)  
      我:“我好像明白点儿了。”   
      他:“其实可以用射箭来比方。一个人对你射箭,箭到了你的眼前,假设你动作很快,你顶多也是就看到那支箭悬在空中。如果你用超光速到了射箭人的跟前,那支箭会回到弓上?不对吧?那支箭,已经不在弓上了,已经射向你刚刚所在的位置了。你的高速,顶多也就是造成你看到了一个静止的世界,而不是逆流。”   
      我:“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假设真的有超光速,实际上超光速也是要消耗掉时间的,哪怕只有一万分之一秒,也是消耗了,而没办法逆转。”   
      他:“对啊,所谓超光速逆转时间,是个大众很喜欢的幻想罢了。其实超光速逆转这个概念,就算用哲学分析都能看出问题来。难道一个人超光速了,整个世界就为之逆转?这个想法太主观了。实际上,相对论作为一个理论,要说明的是如果有速度,可以无视时间问题,只是一种物理上的假定现象。”   
      我:“嗯,是这样……这么看,您对于穿越时空这个概念是支持多宇宙理论了?”   
      他:“我可没这么说,而且我对平行宇宙理论,以及现在流行的超弦理论都是怀疑态度,这不是我个人问题,而是这两种理论各自有各自的依据,但是都是很明显的证据不足,也没能解释其他一些问题。所以我还是观望态度。而且我也不是这方面的专业,只是知道些。”   
      我:“明白,不在一个领域。”   
      他:“我也偶尔关注下。因为很多专业,到了一定的程度会有很多共通的地方。”   
      我:“的确是这样,不过好像这些也有热门不热门的问题。”   
      他:“如果笼统的说科学界,其实跟影视界,娱乐界差不多,都会分年度的有一些课题很热门。昨天是量子,今天是天体,明天是超弦理论,过几天没准又到生物计算机去了。”   
      我:“您说的我同意,但是事情总有人在做,关注不关注,其实有媒体或者政府的诱导成分。”   
      他:“嗯,其实还是跟某个领域的技术成果有关。”   
      我:“那么在时间的问题上,有没有什么成果?或者您知道一些什么?”   
      他:“还接着我前面的说。时间既然是个人为的刻度,不可逆转,那么在时间的因果问题上似乎就没有任何问题了。可是事情不是这样的,因果问题经常又没有必然性,例如天气变化。曾经美国人做过无数次实验,在同样的环境模拟下,得出的模拟气候完全不相同,为什么呢?是微量因素,但是微量因素足以导致那么大的变化吗?结果是肯定的。然后衍生出新生学科——非线性动力学,也就是连锁效应。但是连锁效应其实也是在研究必然性,可是现在问题还是会出现,我们没办法做观察所有来检测这一理论,那怎么办?”   
      我仔细顺着这个思路在想:“对啊……那怎么办?”   
      他:“问题又回到时间上了。时间其实是我们制造出的一种刻度工具,但是如果这个工具出错了呢?或者这个工具该被淘汰掉了呢?”   
      我:“啊?那不可能吧?现在如果改变这个概念,那很多事情全乱套了。只是相关研究领域变化不就成了吗?不要公众都跟着改变。”   
      他点了点头:“没错,现在就是这么一种态度。但这不是变化的问题,是根本导致的问题。我们现在的时间建立依据,是根据所在位置——这个星球上而来的。例如年、月、天,都是根据公转、自转、四季气候变化来的。假设没有这些了,时间上就没有任何依托了。我们只能想别的办法。实际上有办法吗?肯定会有的,还是要看我们到底打算依据什么来制定。”   
      我愣住了:“您是说,时间其实就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   
      他:“就是这样,时间,不存在,只是我们的一种态度,一种眼光。实际上,没有时间。”      
      接下来好几天我都有点而心灰意冷的感觉,说不清到底是怎么了。可能是他最后那句话给我搞的。虽然后来恢复过来了,但是对于时间的问题,我总是忍不住用一种很复杂的心态去看——就算这是从我出生以前很早就被定下来的概念。   
      后来我对当精神病科医师的朋友说了这些,他不置可否,只是告诉我别想太多。而且提醒我不要忘记那段患者发病的录像。   
      那个我还记得——患者被捆在床上,声嘶力竭的高喊着:“放开我!放开我!我是爱因斯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