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走刘家峪——兼向周六同行队友表下歉意

 

    周六,随白鸟领队再次走了门头沟的刘家峪。

    本来活动最初计划是从刘家峪经黄草梁至北灵,也正是北灵的目标,让我对这次活动颇感兴趣(抛开自己是否真有力按原计划完成路线不说)。向往北灵及其中途的无名1、2,已经有一段时间,去年、今年已经两次报名从柏峪经黄草梁、无名1、2至北灵,或从北灵经无名1、2、黄草梁至柏峪的户外活动。可都因遇到进山收费的问题,而被迫临时改变路线。因此,这也成了尽管知道周六线路比以前难度要高,但还是“舍命”报名参加了。

    前两次的刘家峪之行,都是在七、八年前了,而且是独自一人的“穿越”。现在想来,其中过程许多还仿佛是在昨天。

    

    第一次是在七年半前的初秋,计划从柏峪向沿河城的穿越。那还是自己刚开始效仿着别人(贴切地说,是效仿“绿野”的“驴人”)“玩”户外,没什么正经装备,更没任何户外经验,只有一个双肩背的蓝色帆布包、一双底子不算太软的浅帮休闲鞋和一只上大学时野外实习学校发的行军壶。

    早上八点多钟从家出发,大约十点来钟坐上苹果园去斋堂镇的公交车,到斋堂花15元钱叫一辆面的拉到柏峪村中,时间已经过午。找老乡大概咨询了路线,然后径直向停车场方向行进。那个时候,停车场刚刚修建,还没开始收费。从柏峪村至停车场,一路都是土路,路一侧还有一条小小的水沟,有一段路两边树木的树冠遮蔽了半条路的天空。树荫下行走,静静的,有时还多少有点阴森的感觉。那时,快到停车场的路,还是以现在可见到的沟下那条路为主,路面没有现在这么多的植被,被大车碾压形成的车辙十分清晰。

    到停车场处,遇一看山老者,于是与其攀谈并进一步咨询线路。老者知我打算去沿河城方向,担心我上去走错方向,主动提出要送我一程。开始我有些不解。心想,我年岁也已不清,况且方向感也还可以,只要讲清楚东西左右,我应当不会搞错方向。但老者坚持把我送到了柏峪崖口(好像是叫天津关)。到了那里,老者才说出送我的原因。他向东侧沟下(即刘家峪沟方向)指去,说从这条沟可以有路出沟,并最后能到沿河城;并说按照你现在的时间,还能够走出去。然后,又直向西北上山方向(即黄草梁方向)指去,说如果你错走了这个方向,就离沿河城方向越走越远,并且路上几乎没有村庄,今天晚上你也走不出去。听了老者这番解释,我感动地连表感谢。

    别了老者,我顺路一路下坡进到沟底,然后沿沟底小路,经过两处羊舍后,一直走到了一个断崖处(应该就是周六走的最后一个断崖)。当年断崖处还有一根直径不足十公分的锈迹斑斑的铁管,从沟底远处延伸过来,并沿沟底向崖下延伸开去。站在崖上,沟的前端看不到尽头,无法判断前面的“路”况会是如何?犹豫片刻,先是下了一个台阶,再向下看,感觉继续向下有些难度,更担心一旦下去后前方无路,而靠一己之力再无法上来,那就有可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地把自己困在沟底。于是,从第一个台阶重又爬了上来,按照原路回到柏峪崖口,并准备放弃这次穿越。

    到柏峪崖口,刚好送我的老者还在那里,听我讲述后,说你不应走一直走沟底,而应在快到崖口处,改走山坡小路,从坡上翻过去。我问是走北坡还是南坡?老者犹豫一下用右手比划着告诉我:南坡。于是,我二次又重新向沟里走去。走到快到断崖,见右手似乎有路向山上延展。于是按老者“指点”,沿路上行。开始还见得到鞋印,可没走太远,路越来越窄、越来越不清晰,而且最后只剩下羊的蹄印了。这一情况告诉我,“此路不通”。于是再一次向回走去。

    走到一处羊舍,恰遇一四十多岁牧羊人回到沟底树下休息。经向其询问后,得到的回答是,快到断崖处不远,沟的北坡有一条不太明显的上山小路,沿路上去就可以找到绕过断崖的山路。

    于是按牧羊人指点,终于在第二次回头后,找到一条很不明显,且一直向东北方向斜插上升的小路,从小路走到山顶后,上面是一个相对平缓且只长有稀疏灌木和草本的漫坡。但“小路”却在这里变成了伸向四方的羊蹄的蹄迹。此处,面向偏东方向,右手是刚刚从那里爬升过来的断壁深谷,左手是渐渐升高的山梁且也看不到道路,前方是一个很陡的向下的山坡。山坡的对面,大约距一二百米的地方,是个绵延向东的山体和陡立的崖壁。我的“向沿河城方向”的路线,第三次陷入了绝境。此时,太阳已经开始偏西,我所在的山梁距沿河城能有多少,对于从未去过的我来说,完全是个未知数。在山上漫无边际寻找穿越之路,究竟需要多少时间,心里完全没底。于是,毅然做出了“撤退”的决定。

    等沿路回到柏峪停车场时,那看山老者还没下班。见我重又返回,好奇地问我什么原因。我没好说他指的方向有误(其实,就算他指对,我也未必能够找到,因为牧羊人指点的方向应该是正确的),只说找了半天,没有找到明显的上山之路。老者回答,不应该呀,路还是比较清晰,经常有人走的。其实我心里也很纳闷:开始下沟的时候,明明看到一对青年男女,男的倒背手,女的提手袋,一前一后,从沟里走出来的;而且看一老乡身背石板沿坡上行,并称石板是用来做屋瓦用的(现在回忆当时情形,老乡走的路,就是周六我们从沟底向王大台的路。但现在看来,如果当时跟老乡上去,也未必顺利找到去沿河城的便捷路线)。

    告别老者后,经柏峪村徒步到川底下村,天色刚好近黑。太阳的落山,也宣告了我第一次刘家峪穿越的失败。

 

    第二次是次年的春天,距现在也七年有余。走的路线是从沿河城方向反穿到柏峪。先是坐早上的火车(三家店上车)到沿河城车站,然后徒步到沿河城,再徒步经龙门口到刘家峪村。到刘家峪村的时间,应该也使接近过午了。 那时,刘家峪村前的河沟里还多少能看到有水,村里也多少能看到些人气。

 进入刘家峪村,正好有几个老乡在路边聊天。向他们询问路线时,一老乡说正好要去那个方向,可以跟他一起走。

    记不清楚跟老乡走了多长时间,在走到一个沟口时,老乡转身向右开始沿一条土路上坡,一直走到坡顶看到前面的大沟和眼前的房屋(这个大概就是周六我们开始重复的那段路,但印象里当时的路没有这么规整。尽管时隔七年,许多事情记不清了。但这里我们停车处的那棵树和旁边的路、路边的人工加工后的石头,我还有较深的印象——因为我在那里跟老乡道的别,并在那里的石头上坐着吃的午饭。当时带了几个小鸭梨,还硬给了老乡一只梨表示感谢。但由于其它场景变化较大,特别是那条变得很宽也很平,并且路面不再有许多浮土的路。所以也不敢十分确认了)。

    跟老乡道别时,老乡告诉我沿下面的路一直向前,走到一个沟口时,在沟口右侧上一土坎,有一条沿坡上升的小路,上去后就可以找到绕过断崖下到沟底的路了。当时老乡的话已经记不起了,总之是按照老乡的指点,一路走到了一处:向左手方向有一山谷,右手方向似乎还可以有路继续向北蜿蜒(这个地方就应该是周六我们最后走入断崖那个山谷的沟口)。按照老乡的指点,我感觉就应该是这个地方了——左边山谷进去,应该是走到我上次遇到的断崖;那么右手就应该能找到我能够上山的小路。

    当时,正是三月,植被还都是枯黄的。断崖谷沟口没有那么茂密的植被,地显得比较秃,也因此显得比较平。有一辆小面包正停在沟口,沟里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所以,我一个人也没敢向沟里走进。于是,按照老乡的指点,在沟口右侧二三十米远处比较陡立但并不算高的山坡(感觉坡度应该在五六十度),看到似乎有人经常走但不能称其为“路”的路。再看看其他地方,似乎都不如这里更像路了。于是,手脚并用的爬了上去。到了坡上,果真发现了一条依稀可辨的向西延伸小路,并且沿小路一路蜿蜒向西,最后重又走到了谷底。到谷底的位置,并不是去王大台路的位置——因为还记得当时是从树丛中走到谷底的,谷地不时很宽,有不少大石头。正好还有三个身穿迷彩服的年轻人操持着传统的测量仪,不知在做什么工作。询问了一下,说是测量什么路线,并且告知准备修路。听着有点玄乎,于是没敢逗留而是加快脚步迅速走到前一年已经熟悉了的道路走到了柏峪崖口,并在下午大约五点钟下撤到柏峪村,然后搭车到了川底下二次留宿。

    实在话,比较周六这次刘家峪之行,除了刘家峪村前的那条浅沟、下车处的那棵树和周围近处的环境,以及爬上断崖后那段沟底(特别是羊圈和废墟之间)路线看着比较眼熟外,其他的都十分的陌生。想到以前曾经走过,并且成功穿越过,感觉就像是梦里去过一样。

 

    第三次,也就是这周六(2011年5月14日)这次,一个是因为此行计划要去北灵,二个是还可以多年后再走刘家峪。所以,心里总有可能与旁人不一样的感觉。但是,也正是因为曾经两次去过刘家峪沟,也就导致必须在这里向参与此次穿越活动的同行队员表示一点歉意的根由。

    本来以为曾经走过,所以刘家峪这段路线还应该有点熟悉。可不曾想七年多过后,随着山民的陆续迁出,以及山上植被的逐渐恢复。如今已是时过境迁,以往留存于记忆中的景观已是面目几近皆无了。而留下印象比较深的,却导致了去王大台路线的选择上的错误。

    尽管我并非组织者,路线也并非我来选择。但是,午休吃饭时,如果我不擅自经验主义、先入为主地认为我们的行进方向是柏峪崖口,而向前走出那么远距离,远远离开了去王大台的转弯路口话(其实我过去时是看到了那个去王大台路的红布条标志的。当时看到还有点纳闷,感觉似乎有点多此一举呢),那么领队及大队人马也可能不会错过那个路标,而让大家走了那么长一段冤枉路,耽误近多半个小时,以致造成最后许多队员连黄草梁都没去成的后果。从另一角度讲,如果午饭后,大队人马直接走向王大台的正确路线,而中途发现少了我这个已远离队伍的队员而寻找的话,那么可能会给大家造成更多的时间损失。所以,从这两方面讲,尽管领队和队员都没有说什么,我感觉自己也是应当向大家表示一些歉意的。

    这第三次刘家峪(——计划北灵)之行,很累,甚至中途想到过下撤(只是中间已无下撤路线),是数次跟队户外活动,出汗最多、耗水量最大的一次。但也有了与以往活动相比的新的让人欣喜的收获——几处断崖,以前从未经历的,并且还是曾经遇到而没敢超越的,这次终于穿越了;王大台村,几次走刘家峪都听说并提到过,可从来没有见其容貌,这次终于一睹容颜了;十里坪,对我来说是个陌生的地名,完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是什么景色,这次看到了、经过了,平坦、广阔,黄草漫漫,绝不亚于黄草梁的景观;腊子口,对我也是新的概念,这次走到了,原来通往腊子口两端的路口,以前从柏峪走黄草梁时都是路经过的,只是当时完全不知道那路口时通往什么去处的,以致认为那条路或许是由误的。看来,人,随着年岁的增长,头脑、思维、意识都容易模式化、经验化了。这对我说,是否意味着是“衰老”的信号?!

 

无涯发表于2011-05-15 2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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